出來的時候，天上已經飄起了小雪，絮絮繞繞，惆惆悵悵的樣子。
沈梁脫了風衣，披在蘇黎身上：“我送你回去。”
好像並無前奏，忽地就拉住了蘇黎的手。修長白皙的指暖暖地覆蓋住，很用力，卻不至於痛。像是在發泄，又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包攏。大手攥著小手。
冷風乍起，蘇黎滯了滯，沒有用勁，卻輕易地掙脫開了。
局促地揚起眸，卻隻看得見飄散的發絲沿著男人的額角自然垂落，恰恰遮住了側臉，隻露出高挺的鼻梁，而男人的麵容恰恰映了這雪景——一片空白。
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上。厚厚的玻璃把空間隔成2份，蒸汽浮在上麵，氤氳而陰鬱。
未及到公寓樓，蘇黎便喊了停。
沈梁一愣，緩緩轉了方向盤，神色未變。望向窗外，不禁眉宇緊皺。
艾風赫然站在人行道旁，靠著路燈，歪歪斜斜的摸樣。墨黑的碎發花白一片，散著玉琢冰雕的冷峻寒氣。
蘇黎有些緊張，瞬間衝下車，來不及多想，順手把搭在身上的風衣套在了艾風身上。眼光不自覺地瞥向地麵上堆積著的小雪丘，最終定格在艾風手上，那雙不著痕跡地握成拳的手，虎口上殘留著些微雪痕，淡弱的墨青色脈絡蔓延至袖口，敏感而脆弱。
手的主人卻笑的一臉無害。隱去了所有思緒。無聲地拽下風衣，遞給立在一側的沈梁：“來的正好。我剛替蘇黎找了房子，正等著她吃飯呢。走，一起去吃吧~”
沈梁擺擺手，理了理風衣，笑言不用。
艾風卻得理不饒人似地勾著沈梁的肩，直推著他往前走。
蘇黎跟在兩人身後，表情凝固在臉上。聽著艾風和沈梁並腳踏在雪上的“塔塔”聲，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地咽了回去。
艾風沒有回頭，隻是低著頭，摟著沈梁，談笑風生，並無異常。
蘇黎臨走前做好的菜，和艾風續炒的兩道小菜並排擺在玻璃餐桌上，餘溫和熱氣殆盡，看似放了有一段時間了。
蘇黎正欲端起菜回鍋熱一熱，艾風卻利索地一屁股坐上椅子，揀起盤中的菜，對著沈梁：“這是我做的，你可得好好嚐嚐。”
一派輕鬆盎然，正如方才在玄關，他隻遞過了一雙男式拖鞋給沈梁，卻故意躲開了她的目光。
不禁蹙了眉，蘇黎入座。
抿抿唇，吃在口中的番茄，意外地酸到不行。
“很酸嗎？”沈梁笑著看他。
蘇黎搖搖頭：“沒啊~很好吃，你也嚐嚐。”說著，一片番茄放到了沈梁碗中。
沈梁不語，隻是露出了好看的牙齒，專心地吃著西紅柿，極溫暖的神態。
艾風埋頭吃飯，心無旁騖的樣子。忽地一推椅子：“我吃好了。你們慢用。”汲拉著拖鞋，直往外麵走。
門“砰~”的一聲關上。
沈梁應聲站起，放下碗筷，啟唇：“蘇黎，隨我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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