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六分的意義嗎?”

“不,不是。”軒轅白華搖頭道:“是從小指般的意義,進階到大拇指大小了。”

“……”

祁建義想要笑一笑,可惜這笑話實在是太冷了,他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

“既然如此,那您為什麽要斬斷一隻手呢?”

“我當然要斬斷一隻手。當需要拚搏戰鬥的時候,自然是手的數目越多越好——可是,一旦安定下來了、手太多了卻可能會變得難以掌握。所以就要把強有力的手全部都剁掉,這也算是生存之道吧。”

“隻是乍聽起來很有道理。”祁建義不無擔憂地道:“不會有和平是一直延續的,如果您早早就認定了安全而把自己的手截斷了的話,萬一敵人再一次來襲、您未必還能抵擋得了——”

“隻是在挖坑、建築的時候需要很多的手,在自保的時候隻要有刀就夠了。我把多餘的手砍斷,再換成冷刃的刀,也就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

“您是想要把阿竹和我當作是您的刀麽?”

“你認為你有那樣的實力和資格麽?”軒轅白華不無嘲諷地反問道。

祁建義一時語塞。

可是、他卻又不得不老老實實回答——

“沒有。”

“看來你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既然是刀、用來保護您的刀,肯定是要比您自身擁有更強的殺傷力。我不認為我和阿竹誰擁有著這份戰鬥力,即使是阿竹,她也是比起自己殺人大概更想其他人揮起刀子殘忍得斬殺另一條生命——而這份期待的心情、與其說是對血腥虐殺的祈盼,不如說是一種奢求,奢求著生命能夠在這種狀況下綻放出某種不可思議的奇跡來。”

“是啊,你做不了我的刀。你們兩個加在一起也是無法和我抗衡的。”

“所以……”祁建義淡淡道:“我現在完全想不出來,您現在所作所為的原因。”

“所有的事情都必須要有原因嗎?”

“不見得。”祁建義回答道:“比如說,我就不知道為什麽我對於阿竹的存在這麽執著。如果我覺得這個世界不適合我、比起依靠腦補活下去,明顯是選擇結束要迅速更多,然而我卻寧願選擇自己騙自己——如果連生命的真相都是空虛,所做的事情就更談不上必須要有原因了。”

他停頓了一下,道:“然而您看上去卻不像是個和我一樣空虛、沒有意義的人,更接近於無利不起早的印象吧。”

“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誇獎我麽?”

“我的確是在誇獎您。”祁建義點點頭:“或許聽上去不像,可是我確實是在誇獎著您——即使生命在您的眼中隻是獲得利益的籌碼、也比我這樣的人偶強。”

“其實……”軒轅白華輕輕吐氣:“其實我也不是你看上去那麽有意義的存在,我也是同樣的空虛哦。”

“我不討厭謙虛的人。”祁建義低聲:“可惜我肯定也談不上喜歡——”

“是嗎?”軒轅白華偏側了一下頭:“很遺憾啊,我不是在謙虛。關於這個問題,你明明可以用宮竹的意識來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