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哦。”
她的手指輕輕撥動著糖紙，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我倒是覺得如果誠實而又不求回報的人如果真的得不到回報的話、那才是不會再做什麽好事了。如果都指望著自律，人的自控力是有限度的——就像是肌肉。所謂的強製性自律隻不過是壓迫這塊肌肉，久而久之，會連腦子都變得不正常了。”
她把三塊糖朝著千戀的方向拋出去、糖果嵌在了她的肩膀中。
並沒有感覺到痛，但是皮膚卻有了深深的凹陷。
“收下。讓你收下你就得收下，雖然我不是天也不是神明、但是抗拒我的好意，你可能受到天罰喲。”
她打了個響指，盈盈笑道：“不知道你是不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從凹陷下去的肩膀中摳下了糖果。
沒有自動複原。
看上去那並不是簡單的金、銀和鑽石的糖果，而是附著了一部分的魔力。
“沒有你的力量，就無法複原……？”
“是的。”她的手指比成手槍狀、對著她的肩膀“BIU”地打了一槍。
其中一個孔洞恢複了原狀。
“當你回答了我的問題的瞬間，決定權就在我的手上啦。”
“如果我選擇不回答呢？”
“不回答啊。不回答的話，我就是默認你把決定權放在我的手上了……”
“結果我不是沒有自主選擇權麽……”
“是的、沒錯哦，你本來就沒有。”她的足尖踮地、坐在了糖果山的最上端。
長長的頭發散落下來、雙手抓起兩把糖果朝著半空中揚起來。
在這個瞬間，她仿佛是這個空洞的世界的主宰者——
不、她就是這個空洞的世界的主宰者。
她可以隨意製造出她想要的東西，也可以隨意修改記憶，包括她的身體——
機械的身體，也隻不過是她心血來潮就能拆毀的東西。
在這個瞬間，她明白了對方問自己“丟失的究竟是金糖果還是銀糖果”的意義。
“其實，無論我說什麽——你都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把你想要的硬塞給我……”她頓了頓，道：“忘卻記憶這項福利也是。因為我說了‘我拒絕’，所以你認為我是值得嘉獎的，所以就要把我的記憶刪除嗎？”
她沒有說是、也沒有說否——
隻是以那雙清澈的、靈動的卻又深不見底的眸子盯著她的臉。
大大地打了個嗬欠，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我肯定是要給你獎勵的——但是，對於你來說哪一邊才是獎勵，我需要好好地衡量一下。”
她又打了個響指，被她丟在半空中的糖果化作了浮在半空的電子屏幕。
她手指在電子屏幕上戳動著。
“看起來、現在對於你來說，完全相反的才是獎勵呢。畢竟現在已經距離實際發上的時間甚遠了——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根本就談不上是什麽懲罰了。”
對於當時的自己——沒辦法接受現實、所以……
在自己回答了“拒絕”以後，就像是拿出了兩隻斧子的河童一樣——
因為你的誠實，所以金斧頭和銀斧頭全部都送給你。
正因為你不願意讓我擔責任、所以我才認為承擔責任沒有關係——
“嗯、沒錯。現在——”她苦笑了一下：“現在，反而您強製性消除了我的記憶我才——認為這是很嚴厲得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