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扇動一下翅膀,便能引起颶風,但隻是那一時刻恰好揮起了翅膀——隻要那個時間點不被改變,即使旅行鴿從空鋪蓋地的飛過,其實也並無所謂,不定隻是迎來了自身的滅絕。

他們在一點點的嚐試,並且賜予最大限度的仁慈。

這其中一定充斥著無數連想象也無法想象的失敗吧,但是——一直堅持了下來。

雖然他們從最初便不是人類,但是,假使曾作為人類而存在,現在也早就被踢出了劃分區域。

早已是人類所無法到達,無法想象的——或許是堅強、堅韌,或許是執念頗深……

“正主是什麽?我才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從出生開始就是赫連秋深,哪怕再讀取被刪除的記憶,那記憶也全部都是與赫連秋深有關。但因為有著與哥哥、父親相關的經驗,即使什麽我的母親、我的女兒與我都是相同的存在,我一時之間無法完全消化,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也終究還是能接受的。現在——現在竟然什麽——”

“你自己變成了自己陷害過的人。並且,要替這位親手把其前方的路堵死的倒黴蟲活完她接下來的人生——啊、啊,怎麽會有這麽不合情理的事情。但是啊,如果你和她不是同一個人,你也不用代替她過將來的人生,她一樣會走到死胡同。如果是幸福、美麗而安適的生活,假裝掙紮一瞬,其實之後也會漸漸地接受。正因為知道即將麵對的痛苦,你才會感到恐懼——仔細想一想,種下了惡果,自己吃下去,然後被果子毒死、身軀逐漸腐爛、靈魂變得冰冷,不才是最理想的狀況麽?嘴上把‘善惡到頭終有報’‘做了壞事的人一定不得好死’掛在嘴上,實際上內心期許的,並不是一個做了多少好事就會得到多少報酬、做了多少虧心事便必須要被審判的世界,而是期待隻有自己做錯了事不被懲罰,隻有自己不會受贍世界——如此貪心的心願,偏要自己心如止水、與世無爭——真是太婊了啊,你——不——”歐陽闌珊頓了頓,微笑道:“真是太婊了啊,我。”

“……”

起來,似乎也的確如此。

無論是身上的傷疤、前路的荊棘、還是看到鏡子中那張臉便瑟瑟發抖的恐懼感,其實作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罪有應得是半點也不過分的。

然後,自己卻不想因罪伏誅。

為什麽要掙紮?為什麽會掙紮?

直白地,也不過是認為這個充滿了傻瓜的世界,自己獨自站在了高高的山巔。

懲戒、罰,都不會降臨在自己的身上——雖然她並非是問心無愧,但卻總是想著自身是情有可原而非罪大惡極。

其實,有理由、或者是沒有理由,其中哪裏有什麽分別。

有底下心腸最黑暗的人,一心想要滅世、報複社會,結果回過頭來發現自己無意中做的全部都是幫到了他人,讓他人感激之事。

也會有善良的好心人,因為好心辦了錯事,並且連改正的機會都沒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