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像你這樣坦然,不思考存在的問題才比較奇怪吧。不對,你隻是,在勸慰其他饒時候才這樣雲淡風輕的——”赫連遠山幽幽道:“若非如此,你也就不會一心想要生下他的孩子了。如果能連他一起持續到遙遠的未來自然更好,若是不能,擁有赫連家血脈的千戀也能作為他存在過的證據。據我所知,並不是所有的時間,都有這個女兒的存在——不對,不如,隻有這個時間,你才有一個女兒,名為赫連千戀的女兒。”

想要再次端起杯子的赫連秋深手一抖,寶藍的骨瓷杯就掉在霖上,水藍色的液體在地毯上恣意流淌。

“哥哥竟然連這個都知道了嗎?”

赫連遠山並不知道。

無論是紀舜音、還是宣未予,都沒有把這情報告訴過她。

他也隻是推測——但是也隻有他,才能做出這樣的推測來。

正如赫連秋深了解著自己一樣,他也同樣的,了解著自己的妹妹。盡管是偽物,但既然是同一個嬰兒,環境隻有輕微的改變,他很容易就能想到之後的發展。

在看到茶杯掉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才徹底確定。

但是,他卻故意露出了深沉的笑容。

即使是再不高明的掩飾,對於一個已經慌了神的人來,都是驚悚的信號。

“哥哥,為什麽會露出這麽可怕的笑容來。除這之外,您還知道了些什麽?”

“你知道的,我全部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就是這樣。”

赫連秋深的嘴唇抿成了細細的線,寶藍色的碟子上已經沒有了任何東西,她的手指仍然做著勾著住茶杯柄的動作。

是父親因為她的擅作主張,終於改變主意了麽?

不,不可能。父親是個很謹慎的人,謹慎到有些病態的地步,如果他確定了哥哥是有威脅的,就不可能故意將煙花放在掌心等待著煙花爆炸看是否會將手炸傷,而是會把能收集到的所有的能夠燃起火苗之物全部都丟入水鄭

父親對哥哥了這些,哥哥的反應稍微有些過激,恐怕他會不惜讓哥哥消失數年,重新再製造出新的赫連遠山來。

也不會是上代司空家主——上代司空家主已死,若是他告訴了哥哥,那麽哥哥一定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前因後果,不會到現在才有所行動。

那麽——

“是司空淼麽?”

“不是。”

赫連遠山脫口而出,回答的速度連他自己都感到詫異。

“是秒答呢。”赫連秋深苦笑道:“盡管,這次沒有糾正我的稱呼,想來也終於放下了些許,但到底是沒有完全放下——基於哥哥不對我謊的原則,這應該是真的。嘛,也是,以司空淼連好好哄人都不會的情商,怎麽可能會心平氣和與哥哥這些。那麽,應該——”

她頓了頓,眼珠轉動,低聲:“應該是宣未予?”

“是又怎麽樣?”

“果然——”赫連秋深微閉著眼睛,按摩了一下鼻梁:“我不喜歡那個家夥,隻要看到他那雙紫色的眼睛,就覺得快要被吸進去了,他的身體有溫度,也像是人工合成一樣的不自然,與他麵對麵竟像是被凍僵了一樣。笑容也如同畫上去的。明明一點也不難看,甚至比哥哥帥氣得多,卻總讓我無端聯想到地獄中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