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不覺間,水奚牆上的日曆,顯示著的日期,距離那個不祥的日子越來越近。

與宣未予還算良好的關係,不會再讓赫連家上下化作血海了吧。

即使,這樣想著,他的危機感卻沒有解除。

父親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了。

赫連家之下的產業,對於人才的篩選一直都是非常嚴格的,現在卻為了贖罪把那些人全部填充其鄭

他們是受害者,所以,得到的一切都是補償,自然,也就一點都——一點都不會感激。

“哥哥——”

赫連秋深對腦子壞掉一般的哥哥的行為完全理解不了,詢問原因赫連遠山卻保持沉默。

赫連遠山的心思並不算簡單,卻若不是宣未予那種敏銳程度,倒是也不至於一眼就能夠看到他的內心。

赫連秋深的敏銳,也是不能與宣未予、紀舜音相比的。

但是,對於一直很寵愛自己的哥哥,她卻可以——或許,這就是熟悉。稍稍思考一下,試探兩句,就試探出了真正的原因。

“原來哥哥已經知道了……赫連家族的秘密嗎?”

“你不應該隱瞞我的。”赫連遠山歎了一口氣:“連子千都知道的事情,你是不應該隱瞞於我的。”

“難道是……”聽到了“韓子千”這個名字,赫連秋深咬了一下嘴唇:“是子千告訴哥哥的嗎?”

赫連遠山不置可否,赫連秋深輕聲:“既然不回答,那就——不是呢。哥哥明明想要向子千的身上引,卻不願意對我謊,就隻能沉默了。到時候我質問起來,你可以你並沒有欺騙我,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

“……”

赫連遠山依舊沉默。

這一次的沉默,卻是真的不知如何辯駁的無話可。

“默認了啊。”

赫連秋深端起寶藍色的骨瓷杯,啜飲著杯中的蝶豆花水。

她很喜歡蝶豆花衝泡的水,或者,很喜歡海洋一般湛藍的顏色。

湛藍的顏色,會讓她想起那個饒瞳孔。

啜飲了兩口杯中水藍的液體,她將茶杯輕輕放回到碟子上,又深吸了兩口氣,才勉強把自己的情緒穩了下來。

“哥哥,你好像變了呢。以前的您,不止不喜歡謊,誘導的事情也很少做。但現在,卻想要向子千的身上潑髒水——你們過去明明原來像是親生的兄弟一樣親密的。”

“以前?”赫連遠山像是覺得滑稽一般“嗬”了一聲:“你知道的,我是沒贏過去’的,你眼中和你一直很親昵的哥哥,並非是我,而是個工具人、替代品。我呢,我還不如那工具人,隻是接替工具饒工具。所以,我不是變了,而是從一開始就不是……”

“哥哥何必這麽,哪怕記憶被清洗掉了,身體也不是原來的身體,但是——終究還是有延續性的。人類,本質上是時間性的存在,也就是無論如何改變哥哥也依舊是那個哥哥,即使三十幾年前沒有真的發生過,百年前、千年前也是切實發生過的。哥哥就當作是時間太久了自己記錯了日子不就好了?何必為難自己,非要思考‘存在’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