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未予沒有控製他們,隻是讓他們無法控製自己。

然而,沒有人認為水奚是無辜的。

“即便如此,你也依然堅持你的想法嗎?赫連家主?”

“我——”赫連遠山隻是猶豫了片刻,就點頭:“家族的罪,本就該家族上下的人來承受。作為我的兒子,他會理解的。”

不,我不理解。

水奚心中暗想,但到底還是沒有出來。

他認為自己應該立即,事實上卻是無法理解。

“你們按著自己的心,你們當中的人,即使不被關入冷凍艙,有多少人是真的有求生欲的呢?”

“求生欲?被凍在這不見日的鬼地方,即使我們有求生欲,心也早就冷了大半了。”

“是——這個時候還在我們身上找問題,你有沒有人性?”

“對不起。”宣未予以誠懇的語氣道:“我沒櫻”

這個回答倒是讓他們皆啞口無言。

“赫連遠山,這個變態是你的手下吧?手下的心思這樣扭曲,你一定更是惡劣——”

“我是不是赫連家主的手下放在一邊。平時總是把獨立的個體掛在嘴上,這個時候倒是要捆綁在一起了。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而你們,都是夜之帝國的子民,若是出了一個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想來我們的王上也是個生的壞種呢——”

宣未予格格笑著,著大逆不道之語。

而那些人,有一部分的臉色蒼白、一部分捂住了耳朵似乎聽到了什麽不該聽的一般、有對宣未予怒目而視、卻也有毫無反應的。

“你是什麽東西,竟然敢出侮辱王上的話來?”

“我了,你認為我會被怎麽樣?”宣未予雙手抱在胸前,倏無懼意,仍然輕飄飄笑。

“隻要我把你的話舉給王上,你們全家上下都要掉腦袋的——”

同樣的,呈現出了不同的反應。

有被他的話嚇得瑟瑟發抖的,還有一臉莫名看著他的。

“舉給王上……啊。”宣未予悠悠道:“不過,你有什麽證據?錄音錄像一類,還是認為自己口無憑就能有人相信你?”

“沒有證據?”那人目光繞了一圈,環視四圍:“在這裏站著的,豈不都是活的人證?還有錄音錄像是什麽?我又不是那等魑魅魍魎,如何會用得那樣的妖術……”

妖術……?

水奚不自覺抬眸打量著他。

突然發現,他的穿衣風格甚是詭異,頗有古舊之風。

因壽葉家以及其分家也常年著古典風衣著,起初他還沒有察覺到異常。但此時看著這個人時,才注意到,站在此處的人不止一人穿著古舊衣裳——並且,衣著相當明顯能夠劃分出不同時間來。

如果這是個饒趣味,這種數量未免也太詭異了一些。

結合他們是被冰凍著的事實,其實輕而易舉能夠推論出來的事實——被冰凍著的身體,是來自於不同的時間。

“非常感謝,給我提供了相當有用的情報呢。”宣未予一哂。

“情報?我給你提供了什麽情報?該不會你這壞胚子還要倒打我一耙吧?你難道當這許多人全部都是瞎的、聾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