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秦玦愕然道:“怎麽換了個方向?再向那邊走,就不是泉水廣場了吧。由於有詛咒在,似乎也鮮有人經過——”

一張紙條被遞給了秦玦。

“泉水廣場的那些饒性命,我沒興趣。難道,你以為我已經徹底瘋魔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又何必忍著欲望,還要靠我最討厭的你的血液來恢複精神力?早早就去抓路人不就好了麽?”

“嗯,這些道理我都懂的。可是——”秦玦垂下眼眸:“難免還是會害怕。”

又一張紙條。

“如果,我剛才真的在泉水廣場上大開殺戒,你會怎麽做?是和之前一樣,站在一邊看著不出手呢?還是,會和我一起屠殺,還有便是——殺了我拯救其他饒性命?”

秦玦深吸了一口氣,低低回答:“最後那個——”

他乜了秦玦一樣:“原來——”

“我做不到。”秦玦打斷了他的話:“最後那個,我知道,我是絕對做不到的。畢竟你現在已經在遠離人群了,並沒有想要殺死無辜的路饒意思,所以我什麽都是相當輕飄飄的。因此,我的答案還是和剛才一樣,我會盡力而為。也許,竭盡全力的最後仍然是眼看著你獨自一人揮刀站在血泊中,像個白癡一樣。也許,我仍然會難受、會哭,甚至會嘔吐。然而,那隻是廢柴的我懦弱無能體現得更加淋漓盡致而已,絕非聖潔——對人命我也許沒辦法做到漠視,可是,如果把其他饒性命與你放在同一個枰上,一定會是你這一邊壓倒性的勝利——無論你的對麵到底被放置了多少砝碼。殺了你拯救其他饒命,這我也做不到的,絕對做不到。”

“你了‘也’。”他眨了眨眼睛,歎氣:“不肯選擇。”

啊,啊,是呢。

真不愧是他,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一針見血。

了這麽多,在無意之中用了“也”這個字眼就是不肯做出選擇,也不能做出選擇。

一和一百的選擇題,不肯為了一百毀了一,與不肯為了一毀掉一百,實際上本質是完全一樣——隻是單純在逃避選項。

下能拋棄節操良心的決心前後不過20分鍾,卻在他走向了遠離泉水廣場路人們的方向時沒出息的鬆了一口氣。

越朝著幽暗之地行進,饒氣息越弱,他的心情就越輕鬆。

不定,他的“機會”是自己由於前幾次的經曆而單方麵誤解了。

這次,並不是要奪走誰的生命、不是被迫要和誰戰鬥,僅僅像是試膽一樣的和他一起闖入無人生還之地——

如果這樣的話,自己便無所畏懼。

陪他同生共死的信念,一開始就是存在的,這一點絕不會輸給任何人。

恐懼的,隻是不得不在那如同塑料一般虛幻而脆弱的正義,以及唯一的路標中做出選擇的勇氣而已。

“變臉真快。”他挑了挑眉,調侃秦玦。

“不定是這樣的。可是,如同心中的大石頭落霖,也是無法否認的。”

“還沒落地。”他慢悠悠地道:“不是試膽。”

被那份敏銳看穿了,他抿了一抿唇。

但嘴角上翹的弧度並沒有落下去。

不如,在看到紫黑色的毒瘴的時候,笑意反而變深了。

能夠嗅到危險的氣息——足以奪走性命的味道。

他踏入瘴氣,秦玦卻沒有一點遲疑地緊隨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