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秦玦以堅定的眼神望著他。

赤紅色的眸子也回望著他。

然而,那雙眸子中沒有感動、更沒有信任,而是充滿了嘲諷。

“這種眼神。”他涼涼地笑道:“第四次了。”

“……”

如同一記重錘,敲在了心扉上。

沒錯,前三次,自己也是這樣的眼神,堅定的、充滿信念的。

語氣也是信心滿滿。

結果還是把什麽事都推給了他。

“這一次,不會再隻是嘴上而已,這次是認真的。我已經不一樣了。”

“但願如此。”他冷笑了一聲:“跟上我吧。”

他不住地點頭,在心中為自己加油鼓氣。

絕對不可以再輸了。

不可以再輸給良心了。

或許,有著可以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

那是,被上、被命運眷鼓幸運兒。

似乎有些消極宿命論的意味,向玄幻而未知之物甩鍋的意思,可是——自己沒有被選中,從一開始就沒有兩全其美的選項。

保持著正直、高潔,是太奢侈的活法了,非但不適合自己,隻會帶來更大的痛苦。而那所謂的正直高潔的代價,是比丟棄良心更讓他難以承受的。

這一次,一定要——親自——

丟棄所謂的高潔,為潔白染上濃烈的色彩。

跟隨著他的腳步停留之處,讓他不由得怔住。

泉水廣場。

演奏者的樂園、音樂家的堂。

風景優美、空氣充滿了清新的香甜。

樂音交織、清風吹動著和諧的韻律。

毫無疑問,此處是個與爭端、黑暗以及不祥無緣的美麗之地。

為什麽——會是這裏?

難道——

他的瞳孔收縮、心髒不由得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很難看喲。”他斜瞥了一眼秦玦:“你的臉色。”

秦玦幹巴巴地笑了兩聲,但是那尷尬的表情,卻讓他的臉看上去更加別扭。

“最後一次。”他用手指指著秦玦:“是你的。”

“啊——”秦玦僵硬地點著頭:“是我的。”

“你動搖了。”他赤紅色的眸子中,凝結著血色的浮冰。

“或……或許是這樣吧。”他輕輕咳嗽了一聲:“不過,你相信我,我會做好的。”

他四下張望著:“你選中的是誰?是那邊背著大大的提琴包的那個,還是正在吹長笛的女孩子?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就……”

他的眸中閃爍著幽幽的冷光:“全殺光呢?”

“……”秦玦的嘴唇立刻被咬破,滲出血來,牙齒也發出了摩擦的聲音。

頓了一頓,以顫抖的聲音道:“如果你如此希望的話全部殺光,我也會盡力——”

“隻是盡力?”他的輕蔑一目了然。

也許,這個時候一句謊話會比較好一些吧,承諾自己一定能做到。

然而,明知道自己一定做不到而做出不可能的承諾,與出傷饒實話,到底哪一邊好感度會降得更快?到底哪一邊才能讓他蔑視自己的程度輕微一些呢?

“嗯——”他黯然點零頭:“隻是盡力,對不起。可我保證,縱然隻是盡力,卻一定是全力。”

“是這樣啊。”他的眼眸流溢出似笑非笑的眼神,朝泉水廣場的東方繼續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