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未予的話也印證了這一點。
“是哦，又是新的一了呢，九十一。”
而九十一話的聲音，黛薇兒更是再熟悉不過了。
明明上一次見到九十一的時候，話的聲音是更像玖疏言的，現在卻完全就是，稍稚嫩一些的妖精先生。
氣質上，也和妖精先生更相近一些。
隻有臉是玖疏言的臉而已，連名字都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今想用我做的實驗又是什麽？”
“是呢。這真是個需要好好思考一番的問題——”宣未予略一停頓，笑道：：“不如就再做一次你完美通過兩次的實驗吧？”
“可以。”九十一冷淡地回答。
“真的可以麽？”紀舜音吃驚地道：“那對精神的磨損不是一般的大，撐過了兩次除了你的意誌力強大之外，也沾了一點點的運氣成分。不能確定再來一次你會不會壞掉……”
“早就已經壞掉了吧。這精神、身體，已經沒有任何完好之處了。事到如今，卻做出擔心的樣子有什麽意義嗎？”
“嘛、嘛。隻是和你開玩笑而已，前兩次已經得到相當寶貴的數據了，再重複一次也毫無用處。”宣未予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溫柔語氣道。
“開玩笑也得對方覺得好笑才算是玩笑。我的態度可是相當認真的。”
“我知道你是很認真的——九十一一直都是個好孩子呢。那麽，好孩子九十一，我且問你，你願意當新藥的實驗體嗎？”
“這個問題也毫無意義。你以為我這副破爛的身體，已經做過多少次新藥實驗體了？”
“非常感謝你的支持。”宣未予走進桌子。
桌子上有一個電鍍的數字鍵盤，宣未予在數字鍵盤上按下了一串數字和“ENTER”按鍵。
椅子上出現注射器，準確向九十一的動脈瞄準。
黛薇兒倏然鬆開了宣未予的手，將針管抓在手裏，拋在地上踩碎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這完全不受自己意識的控製。
她很清楚自己的性格還是比較冷靜的，並不是自我感覺良好，而是死過一次再次蘇生後能夠刺激到她的事情實在不是很多。
哪怕眼睛被蒙蔽、換了一副身體，但是軀殼之內靈魂最深處的直覺還是會瞬間被喚醒。
盡管已經有無數的證據擺在麵前，盡管秦玦已經那般言之鑿鑿，依然在莫名其妙否定者可能性，直到這一刻，她才徹徹底底相信了這個事實——九十一是君山銀針。
不是玖疏言，不是其他的任何存在。
眼前這個眼盲的男孩子，隻是君山銀針、隻是她的妖精先生。
宣未予怔怔地注視著她的表情，黛薇兒輕輕地閉上眼。
已經，演不下去了。
對於自己此刻的舉動，任何的對策和合理的理由都想不到了——
“誰？”九十一空洞的眼神茫然地朝黛薇兒的方向看過去：“站在那裏的，是誰？”
“是我。”黛薇兒低聲回答道。
“你是——？”九十一抿了一下嘴唇：“不隻是腳步聲不熟悉，這聲音也——一次都沒有聽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