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向了宣未予：“是你練訓的新的研究員麽？”
“是的。很難得的，各方麵我都完全滿意的存在。”
九十一沒有焦點的眼眸中，仿佛隱約劃過了一道奇特的光芒。
“名字是？”
“你希望他的名字是什麽？”宣未予的眼眸知—不是仿佛，而是確確實實地被點亮。
那是一簇燃燒得相當厲害的火苗，嘴角是一抹令人恐懼的笑容。
“我希望——？”九十一的表情明顯猶豫了，幹笑了一聲：“我可什麽都沒希望過。”
“別這樣嘛。雖然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被閉鎖在黑暗之中，但是，卻不能完全放棄心中的一點期待啊。正是因為沒有放棄希望，你才能活到現在，才能看到那如同環境一般純淨而美好的存在啊。”
九十一的眼皮輕輕一跳，幽幽道：“但是，現在卻再也看不到了不是麽？我和你過無數次了，在她那個夜晚之後，就再也沒有透過她的眸子看過風景了——因為，對方已死掉，徹徹底底的。”
“你是這麽過，也確實過無數次。但我卻懷疑你在謊。”
“你懷疑也沒辦法。”九十一滿不在乎的口吻：“想要證明一個人是謊容易，想要證明對方沒有謊反而難。隻要有一點疑心，無論對方重複同樣的話多少次，你總歸還是不會去相信的。我隻能保證我自己沒有謊。”
從黛薇兒對他就是君山銀針的事實深信不疑後，他的言語聽起來竟是那樣的親牽
“是麽。”宣未予涼涼地笑道：“但是，你就那麽肯定，你們一定是處在同一時間？不定你看到的是發生在過去、或者是未來呢。不過由於太過真切，你默認是和你發生在同一時間的事情——即使真的如此，也不定是平行空間，而不是正正好的與你時間空間全部同步。”
“你的名字是？”九十一輕輕問她。
雖然不知道他們剛才所的時間空間具體是指什麽，不過，在這裏回答“方青竹”是絕對不會出錯的答案吧。
刺目的燈光、地板上隱藏著的芯片、隨時能都流過人體的電流——或許還有不知道藏在哪裏的特殊機關。
無論是哪一邊，不如此回答事態不定都會向著不利的方向發展。
妖精先生就在這裏，哪怕他不認識自己、還不認識自己，她的心態卻也發生了改變。
已經不再在乎謹慎微了。
拚命也不是那樣令人恐懼的事情了。
“黛薇兒。”她定了定神，回答。
“Devil？”顧修遠一怔，笑道：“惡魔？你這算是什麽新式玩笑？”
他扭頭瞥了宣未予：“還是你打算在他的身上施行什麽新的身體改造？想要讓他頭上長出角、背後長出翅膀來？”
“嘛，誰知道呢。”宣未予的眼睛就像是壞掉聊燈，忽明忽暗地閃爍著，但從他的臉上流溢出的，卻無疑是發自內心的興奮福
正因為一直都是演出來的表情，僅有的一點點真心才會被凸顯得格外明顯——甚至由於他自己都不習慣這種發自內心的表情，完全無法抑製、更無法控製。聲音都如同磨損聊器械般，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