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果醬真是聞著蠻香的、麵包的樣子也很誘人，全毀了太可惜。這兩日為著幽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的，連飯都沒時間吃，淼淼沒發脾氣，我帶了些去當簡餐吃倒是好的。也能饞一饞昨晚狀況穩定下來的幽。”
“幽狀況穩定下來了麽？”哥哥驚喜道。
“對，隻是還沒有睜開眼睛，大概也就這三兩日之內。所以現在還不能看她。不過嘛，如果是你、阿瀛的話，帝國醫院看守不定會稍微放寬些？”爸爸向哥哥眨了一下眼睛，眼神頗為玩味……
然後，哥哥在那一進入醫院，偷聽到了整段話……
“阿瀛，你在發什麽呆？你還是不肯告訴爸爸，這個程序的來源麽？”
司空灜回過神來。
“爸爸，你為什麽要裝出一副意外的樣子，為什麽要‘原來如此’？”
“嗬？”他的答非所問讓宣未予愣了一下：“你什麽意思？”
“哥哥會在那進入帝國醫院，會聽到慕容陽為幽的死亡下判決，不都是您安排好的麽？那早飯，您您忙得甚至沒有什麽時間吃飯，幽也快醒來了雖然不讓人探看，但是，把守卻很鬆泛，您完全就是在暗示哥哥讓他偷溜進去不是麽？我還有點奇怪，之前一直都不怎麽話的紀舜音，為什麽突然就和慕容陽杠起來了，又是插話又是威脅。您明明一點都不認為紀舜音是冒犯，甚至還在偷偷地笑，卻假模假樣地退了一步取消了錄音，同意對方隻簽契約。其實，是紀舜音得到了某種訊號，知道哥哥已經進入鱗國醫院之中，才會在那個時候想方設法讓慕容陽鬆口——如果哥哥不是那一去，而是第二，您和紀舜音恐怕就放他走，第二再做視頻上那套利誘威逼。您就是想讓哥哥親眼見證幽的死，目的，是想看看，連家人死了都沒有想著報仇的哥哥，在最好的朋友死了之後會不會陷入瘋癲。”
宣未予沉默了半秒鍾，爆發出了一陣大笑聲。
“難不成你得來的軟件還有提升智商和分析能力的作用麽？我那個一向隻在意著吃的兒子，竟然也能這樣有理有據、頭頭是道分析起真相來，還全部正確。我本來還想著唬你一下，誰知道，竟然騙不了了。”
他的呼吸順暢、心跳正常，可是，他卻感覺到心室中的血液，都化作了黑色的淤泥，就像被人勒住了脖子一樣難以呼吸。
司空灜甚至不知道，比起誠實，他是不是更想聽到父親的否定之辭。
然而父親卻並不屑於否定已經被對方看穿的不良動機，相當爽快地承認了，甚至還添了一段殘忍的言語：“你哥哥啊，隻是在我掌心中好好舞動著的玩偶。一直到現在好像都沒有跳出掌控的樣子，實在是有趣——嘛，也對，他很難逃出去的原因也太簡單了，因為他相當於根源與我相同的反麵發展。我們同樣沒什麽自己的感情，我已經無所謂正常饒對錯了，可是你的哥哥卻在某種意義上堅持著正確。所以，我想要在他身上知道，極限究竟在哪裏。也在他身上回看一下自己，究竟是在什麽時候走上了現在這條道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