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愛莉,你不要給鼻子——”

容春奈麵有慍色,卻被丈夫葉霜林拉住,低聲道:“夫人不要動火氣,她雖然語氣不善,然而卻是正確的——其實你也為同樣的事情犯愁,卻不知道怎麽開口不是麽?管她是心善心惡,提醒還是找茬,能恰好了你從今上午起就一直窩在心中的心病不也很好?”

容春奈“哼”了一聲,不下去了。

“母親大人,吻額禮無所謂,但我真的要當眾……”葉憐惜的表情稍沉下去一點,立刻就換作了楚楚可憐的表情。

“是啊!這算什麽!我的憐惜怎麽可以因為閔愛莉的一句話,就當眾下跪……”

“海升,閉嘴!”丹海升的父親丹飛流瞪了他一眼,嗬斥。

“父親,您這是什麽意思?我為什麽要閉嘴?我護著我喜歡的人難道不對嗎?憐惜是千金大姐,不是奴婢下人,跪這麽多人也太不成體統,簡直就是不把缺人看,把尊嚴和臉麵放在地上踩!”

“……”

壽茶莊為茶道世家,他們的跪坐和平時的下跪是全然不同的兩個概念,隻是一種禮節罷了。

而此刻,除了訂婚的丹海升和葉憐惜是站著,其餘人皆是跪坐,丹海升的話一出,滿座賓客的臉色有多好看可想而知。

丹飛流搖了搖頭,低低地歎了一口氣。

“丹海升,在這件事情上,你真的應該閉嘴。”閔愛莉漠然道:“雖然我一直很清楚你是多麽無知、多麽不學無術,記憶力也很差,可是,隻要虛心點掩飾一下就沒什麽關係。可是你非要秀下限就是你的不對了——滿座賓客都是跪著的,你卻‘奴婢’‘下人’什麽都出來了,哪怕你臉皮厚,不知道羞恥、不覺得丟人現眼,可是,你不覺得讓丹飛流叔叔和你一起丟臉真的很可憐麽?”

“……”

丹海升猛然清醒,環視著姿勢明顯僵硬蓮仍然維持著跪坐的客人們,意識到了自己了多麽可笑、多麽不該出口的話,白生生的一張臉都變成了紫茄色。

“各位長輩、對不起,我年紀、不懂事,話也一向直,不怎麽經過腦子,但我真不是有意譏諷各位的!請各位莫怪、莫怪……”

“哈啊。”閔愛莉笑道:“你這才不叫話直,你分明是傻。還有,你竟然還有腦子,真是千古奇聞。”

“閔愛莉,這句話有旁人我的,卻也完全輪不著你來吧?”丹海升乜她一眼:“你才是話最不走腦子的一個。”

“我話是不走腦子,可我不怕得罪別人啊,把你我的立場換一下的話,我不會這麽蒼白無力地道歉,反而會站起來破口大罵。你希望的話,也可以試一下,挑戰一下極限——不過啊,咱倆有一個本質上的區別,我無牽無掛,失了禮儀也不怕,可你失了禮儀,就完全是把你們整個丹家放在地上摩擦摩擦了。”閔愛莉陰險、又有些賊兮兮地笑著。

丹海升拳頭骨節咯吱咯吱作響。

他的理性,即將完全蒸發掉。

想要把閔愛莉麵前的桌子掀翻,想要當眾把她揍得鼻青臉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