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間屋,不知何為貧窮、也不懂何為富有,隻是在山間水畔,安恬自在的生活。

赤著腳走在有些溫熱的土地——或許有些人會嘲笑他是野孩子,不過這種嘲笑對他來,也沒有傷害性吧。

原本就是生活在鄉野之中,叫野孩子也沒什麽大不聊。

自由自在,有不時送來的最低限度的生活保障,有花鳥魚蟲陪伴著,所以他連寂寞是什麽都不知道。

與往常沒有分別的日子,卻出現了一點變化。

從來沒有見過麵的,陌生的女人,帶著渾身是血的少年,和那些生活保障一樣,沒有預兆的,從而降,出現在田間的屋。

“我是你的媽媽。”

露出與精悍強勢外表完全不相符悲傷表情的女人,抱著重傷瀕死的少年,哭哭啼啼地這樣對他。

“哦。”

相當淡薄的態度,沒有興奮地平懷中,沒有淚流滿麵,甚至連畏怯怯的眼神也沒有露出來。

因為,對一個根本不知道“媽媽”兩個字的人來,完全理解不了這個詞的含義。

女人蹙起眉,露出不悅的神情,似乎對他的反應很不滿意。

然而,不會察言觀色的他,隻覺得,雙眼哭得通紅,五官都擠在一起的女人,好醜。

“這個人是你哥哥。”

“哦。”

他的反應依然極其淡薄。

“你的母親、和你的哥哥一起來看你了,你就這種反應?”

“不然呢?”他有些茫然地看著她的憤怒。

沉吟了半,他恍然大悟拊掌道:“哥哥身上好紅啊,真喜慶,胸口甚至還不斷地湧出紅色,這是什麽慶祝手段麽?”

“……”女饒表情愈加扭曲:“慶祝?你哥哥快死了!”

死……麽。

這個字眼,真的,比“媽媽”“哥哥”要更好理解。

他養過的鳥、魚、蟲子,睡得太沉了再也醒不過來,就是死亡了。

是麽?原來哥哥也要進入永恒的睡眠了?

“那還真是恭喜。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再也不用醒過來。”

“恭喜?”

聽到了咬牙的聲音。

凶獸咬牙的話,就是快要撲上來的標誌。

這個人不是凶獸,甚至這張臉以他不深的閱曆來看,應該還算是一張漂亮的臉蛋。

不過,他卻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遠遠比凶獸要可怕得多。

他的大腦快速做出了反應,為他提供了幾種選擇:

1.逃跑。

2.正麵迎上去。

3.哭。

4.戰鬥。

5.笑。

不知道曾經在哪裏聽到過這句話——當你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隻要笑出來就好了。

沉思了片刻,他決定了,臉上綻開了如同溪水般清澈的笑容。

“您的表情真可怕。”

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旋即是憤怒的表情。

“是麽?我可不單單是表情可怕。我還會做更可怕的事哦。”

她的動作幹脆利落,如同行雲流水一般,迅速控製住了他。

咽喉被扼住了,無法呼吸。

“本來我還想著,我會不會有愧疚,如果是你這種心理扭曲的雜種的話,還是死掉比較好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