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給皇叔賜座。”淩景煊將聞仲成的高高在上看在眼裏,不著痕跡地朝旁邊的小春子使了個眼色,然後小春子便手腳麻利地搬了張太師椅過來放在淩敬遠不遠處的位置。

如此一來,整個禦書房裏能坐下的人也就隻有皇上和攝政王了。

聞仲成以為,淩景煊下一個要說的就是也給他賜婚,可是等了許久,直到淩敬遠坐下了,還沒聽淩景煊開口。

他有些惱火地瞪了淩景煊一眼,淩景煊假裝沒有看到他的憤怒。倒是一旁的安樂意終於是回過神來,走到淩敬遠的麵前朝他也行了個君臣大禮。

淩敬遠慵懶地靠在椅子裏,悠然地整理著自己朝服上的袖口,語氣懶散地似閑談,道:“上次安世子請本王品茶,那茶味道極好,本王倒是忘記問安世子那茶名了。”

安樂意一凜,有些不明白淩敬遠這話是什麽意思,明明他們上次並沒有喝什麽新茶。

隻下一秒,他察覺到聞仲成那似淬了毒的目光時,頓時便明白了淩敬遠此舉的含義。

好一招挑撥離間!

至此,安樂意也算是完全明白淩敬遠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安國公府投靠丞相府的事情了,對於自己的主動靠近討好,淩敬遠一直都是看破不說破,為的就是今日來打他的臉?

想著自己之前在淩敬遠之前那般放低姿態和討好,可依舊不得他的看重,反而還被人利用。一時安樂意的麵色很不好看,淩敬遠見他不回答,倒也不惱,輕笑一聲,“安世子馬上就要尚公主了,所以這姿態都不一樣了?”

這話明顯是諷刺安樂意八字都還沒一撇了,就開始擺駙馬爺的譜。

安樂意有苦難言,不想在這個檔口上得罪他,隻得硬著頭皮,承擔著被聞仲成眼神戳破後背的風險,哂笑道:“王爺說笑了,王爺若喜愛那茶葉,樂意與公主成親後,自當與公主一道親自送來王府。”

這話的意思便是,等他跟公主成親,那與淩敬遠便是一家人。跟隨公主一起叫一聲皇叔,再上門拜訪送茶葉,那便是晚輩對長輩的孝道。

安樂意這話說完,終於是感受到聞仲成的目光收斂了幾分,他長長的鬆了口氣,卻見淩敬遠正似笑非笑地盯著他,那感覺比聞仲成盯他還要讓人覺得難受。

“王,王爺為何這麽看著樂意,可是樂意說錯了話?”

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安樂意覺得有些難受。但淩敬遠卻是輕笑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代替淩景煊問道:“不知今日安世子和聞丞相同時麵聖,所為何事?”

淩敬遠說這話時,目光並沒有落在安樂意身上,而是若有似無地落在聞丞相身上。

安樂意終於是得到喘息的機會,悄悄地打量著禦書房的情況,一不小心就看到了站在淩敬遠不遠處的宴南,頓時眼睛瞪的老大。

這個可惡的野蠻人怎麽會在這裏?

那邊,聞仲成聽到淩敬遠開口,清了清嗓子頗有些得意地宣布道:“是這樣的,王爺不是說要給皇上挑選個可靠的侍衛長嗎?本相覺得安世子就不錯,畢竟安國公府當年可是有著從龍之功,安世子又馬上要尚公主,這個職位非他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