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娘的心裏,娶了公主便可以萬事大吉了嗎?”

安樂意聲音幽幽的,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忤逆過裴秀蘭的話,她讓自己不跟將軍府往來,他聽了;她讓他不要跟沐清寒過多的接觸,他照做了。

現在,安國公府和將軍府正式撕破臉,他跟沐清寒也終成陌路了,這一切都是他娘的功勞。

可為什麽他就是覺得一點也不開心呢,不但不開心,反而是心裏極為的難受,難受的讓他覺得自己的心髒都不像是自己的。

這麽多年來,他娘從來沒有問過他內心裏的想法,隻顧著自己的思維一味地要求他,以至於讓他都看不清楚自己內心裏最真實的想法了。

麵對突然而來的賜婚,安樂意心裏特別的平靜,沒有半分即將要尚公主的喜悅,相反心裏還有幾分沮喪。

但這樣的一份沮喪看在裴秀蘭的眼裏,便是他兒子還在惦記沐清寒。

“意兒我知道你對那沐清寒有想法,但娘要告訴你,我能同意你娶任何人,但就是不能是沐清寒,她配不上你。如今你與公主有婚約在先,更不想再隨意地想起沐清寒。”

“娘,你就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麽爹這些年會離你越來越遠嗎?遠到寧願一直守在伍氏的房裏卻不願意多來你的院子一步?”

安樂意悲哀地看著裴秀蘭,他想祖母有些話是說的沒錯的,這麽多年來他娘在國公府裏確實是囂張到了極點。

這些原本不應該由他一個做兒子的人來說,但若整個府裏的環境是一片和諧倒還好。但如今卻不是這樣一來裴秀蘭的行為便無疑是作繭自縛。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也認為我做的不對嗎?你也不看看這些年來我都是為誰在付出,若不是我幫著你,你覺得你會是這府裏唯一的繼承人嗎?”

裴秀蘭第一次被兒子質疑,臉上很不好看。也顧不得此刻全身上下都在疼,扯著脖子想跟安樂意好好地辯駁一秋。

但她這一行為隻是讓安樂意更加的惱火,也更加的失望。

“娘,我不想跟你吵,公主進府後你收斂些吧。”安樂意有些疲憊,事實上從賜婚聖旨到達安國公府後,這種無力感和疲憊感便已經將他給淹沒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我生的兒子,你娶的人就是我的兒媳婦,婆母管教兒媳婦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裴秀蘭不服氣的神神叨叨的,但安樂意卻是不想再多說一個字。他朝如月揮手,示意要她將裴秀蘭扶回院子去,他自己則是背著手出了院子。

“哎,你別走啊,你話還沒說完呢。”裴秀蘭有些不滿意他這態度,在他身後大叫著要他停腳,安樂意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倒是如月在旁邊安排裴秀蘭,“夫人,世子現在心裏並不好受吧,我們就不打擾他了。”

“你個賤婢知道什麽!他怎麽會心裏不好受,尚公主這可是莫大的榮耀,到時候我可就是公主的婆母了,以後在這上京城裏也能高人一等,意兒他隻是暫時想不明白,等他想明白了就不會這樣悶悶不樂了。”

裴秀蘭狠狠地瞪了如月一眼,話裏依舊沒個好字。如月原本還想替自家世子爺說幾句的,被這麽狠狠一訓斥,便閉了嘴,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