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噩夢

    導讀:

    噩夢不僅發生在夜晚,隻要有醜惡存在,它也會讓人在大白天裏膽戰心驚。

    有一次,雅科夫來給外公報信,說是米哈伊爾喝醉了酒,發瘋似的要來殺外公,他讓外公做準備。外公才不買他的賬,認為他和米哈伊爾是一丘之貉。就這樣,一場戰鬥就要開始了。阿廖沙被委任為“偵察員”,負責到樓頂去放哨。最後,前來鬧事的米哈伊爾被外公、雅科夫和酒館夥計一起扔了出去。這一仗,算是外公贏了。

    然而,米哈伊爾怎麽會就此放棄呢?此後,他侵擾得更加瘋狂了。麵對親生兒子的襲擊,外公會如何反擊呢?外婆一直心疼米哈伊爾,但這個發瘋的逆子能理解她的苦心嗎?

    噩夢又來了!

    一天,喝過晚茶之後,外公坐下來陪我念詩,外婆在一旁洗洗涮涮。突然,雅科夫舅舅闖進來,那頭亂發仍舊張牙舞爪,隻是臉色不大對。他旁若無人地把帽子一扔,比畫著雙手急匆匆地說:“爸爸,米什卡瘋了!真的瘋了!剛才他正和我吃飯,也許是多喝了幾杯,就摔起東西來,還撕了一件染好的料子,窗戶給拆了,發神經似的欺負我和格裏戈裏!現在他正往這兒來,說要殺了您!您看看該怎麽辦啊??”

    外公虛弱地撐起身子,眉頭皺得像一把利斧,瞪著要掉出來的眼睛說:“聽見了吧,老太婆!好哇,想殺他爹了,真是親生的呀!到時候了呀??”

    他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端著肩膀不知所措。忽然,他關上門,還掛上了重重的門鉤,騰地轉身對雅科夫說:“你妹妹的嫁妝不弄到手,你就不甘心是不是?哼,拿去吧鬼東西!”

    雅科夫一臉委屈地說:“爸爸,不關我事呀!”

    “哼,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你算什麽東西!”外婆隻是在一旁默默地整理茶杯。

    “我是來保護您的??”

    “好哇,來保護我吧!老太婆,快拿件武器給這隻狐狸,雅科夫·瓦西裏耶夫,你哥哥一衝進來,你就朝他的腦袋打!”

    舅舅縮到角落裏去了,嘟囔著:“既然您不信我,那我就??”

    “叫我相信你?”外公跺著腳狂叫,“告訴你,我信阿貓阿狗也不見得信你!我知道的,一定是你灌醉了你哥哥,然後慫恿他來打我!好哇,你現在就可以動手!”

    外公正吵得激烈,外婆悄聲對我說:“快,去上麵的小窗戶看看,你米哈伊爾舅舅一露麵,就趕快來告訴我!”

    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給我,我當然要一絲不苟地完成。我死死盯著大街上的動靜:

    灰蒙蒙的街道好像被塵土泥封住了,腫皰一樣的鵝卵石鋪得歪歪斜斜,近大遠小地延伸到山穀那邊的奧斯特羅日那雅廣場。廣場上用黏土鋪地,一座監獄陰鬱地聳立起來。灰色的獄牆連接起四個角上的崗樓,氣勢雄偉卻壓抑。另一頭,是辛那亞廣場上的黃色拘留所和鉛灰色消防瞭望塔。一個值班的消防員正不停地踱步,就像拴著鐵鏈子的狗。那裏還有一個叫久可夫的臭水坑,記得外婆跟我講過,舅舅們曾在某個冬天把我父親扔到裏麵去??

    收回目光,我定定神,看著正對著窗戶的一條小巷,盡頭就是低矮的三聖教堂。秋雨衝洗過兩旁的房屋,可它們還是蒙著厚厚的灰塵,擠擠挨挨的樣子就像教堂門口的叫花子,所有窗戶都張大了眼睛,也許和我一樣,它們知道要有什麽事情發生了。街上的行人不多,移動起來像外婆最怕的黑蟑螂。忽然,一陣濃烈的氣味撲鼻而來,我嗆得要咳嗽出來,接著是一股大蔥胡蘿卜包子的味。一種沉重的壓抑感襲來,仿佛一座牆壁在擠壓我,而身體裏也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向外撐,就要撐破肋骨和胸膛了 — 是他,是米哈伊爾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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