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20

    北京,北京

    翻開2008年的日曆,中國體育人乃至全中國的主題詞似乎隻有一個:北京奧運會。

    為了備戰北京奧運會,我的生活也在發生著變化。鑒於我在過去一年不盡如人意的表現,3月,湖南體育局為我找來了曾經為女單名將張寧治傷的曹大夫為我做膝傷和腳傷的傷痛治療,希望我能在最快的時間內恢複身體狀態。同時,他們還花重金專門為我聘請了心理治療團隊,為我做心理建設。我正迫切需要專人來拯救我身體的傷痛,所以積極配合曹大夫的檢查和治療。至於心理團隊,我當時內心的態度隻有兩個字:嗬嗬。一來我不覺得自己當時存在著什麽樣的心理問題,二來覺得讓幾個完全不懂羽毛球的人來指導我的心理,覺得他們簡直就是外行。但那會兒壓力又確實很大,反正聊勝於無,我還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接受了。所以從3月開始的那段時間裏,我白天積極完成訓練和治傷,晚上便消極地去應付我的心理治療。

    在夏天到來之前,羽毛球隊首先要征戰湯尤杯。還是在印尼雅加達,我們連續第三次捧起了湯姆斯杯,女子則完成了尤伯杯的六連冠。這是我個人的第四屆湯杯,五場比賽都是作為第二單打出場,全部以2比0獲勝,沒有丟掉一局比賽。值得一提的是,有一場我打出了28比26的個人曆史最高比分。盡管我當時沒有感覺,但事後總結起來,能夠以那麽高的比分取勝,有一部分原因是幾個月的心理治療已初見成效。

    就在印尼比賽期間,國內發生了舉世震驚的汶川大地震。第一眼看到網絡上那些觸目驚心的新聞圖片時,我整個人一下子就呆住了。當時,我心裏有一個強烈的信念滋生,除了捐款之外,我還能為在地震中受到傷害和苦苦掙紮的人們做些什麽呢?是不是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讓他們得到實際的幫助?最終,我選擇了在博客上發文,呼籲更多人為汶川的災民們做一點切實的事情。從雅加達回到北京,我和總教練李永波、林丹、謝杏芳四人一道捐出了剛剛獲得的獎金,算是為抗震救災盡一份微薄之力。

    奧運會倒計時100天,一樣的是一周六天的訓練,不一樣的是教練、隊員們對待訓練的態度。不太敏感的人也能夠輕鬆發現,一種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嚴肅凝重的氣氛籠罩著整個中國羽毛球隊,所有人無一例外地都帶著萬分的專注進行訓練。訓練中,一向好脾氣的我有時也會出現急躁情緒。我似乎從來沒有像那次那樣全身心地撲在訓練上。身體的疲勞會照常出現,但我感覺內心有一種近乎神奇的巨大力量。其實對於自己在奧運會上會有怎樣的表現我並沒有想太多,但有一點,北京奧運會是我的最大理想,從備戰到參賽,我不能給自己留一點遺憾。

    訓練之外,我和所有的隊友一樣,認真聽取營養師和康複專家的課程,不再需要教練督促,自覺地接受營養配餐,保持日常生活的規律。

    那段時間裏,張紹臣教練的一次舉動讓我切實感受到了來自關心我的人的莫大支持。那次張教練為了看我訓練專程從湖南趕到北京。按照規定,國家隊隊員和教練訓練時是不允許地方教練參與甚至觀看的。大概是張教練動用了一點私人關係並再三保證絕不影響訓練才得以進入我們的訓練館內,為了不聲張,他就躲在閣樓的角落裏偷偷觀察,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記錄下我在訓練中的問題所在。等我訓練完了,張教練又偷偷跑到我的宿舍跟我交流。張教練對我的偷偷觀察和秘密交流持續了一個多月,他看到我狀態確實不錯才放心地離開。對於那件事情,我感觸最深的是張教練姿態的變化。我當時實在難以想象在省隊時高高在上的他竟然可以為了我自甘卑微地縮進國家隊訓練館的角落裏。現在我能想通了,這便是師徒之間的愛使然。有了這份關心和愛,我便有了更多底氣,同時也覺得肩上的擔子重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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