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手時,元秀秀心存試探之意,假如晏無師想要阻止,她那第二掌約莫是拍不下去的,但晏無師沒有動手,這讓元秀秀覺得這個孌寵對他而言也並不十分重要,當下咯咯一笑,這第三掌便不再留半分餘地,準備拿沈嶠的命來償霍西京的命。

    然而這一次偏偏生了變故。

    她的手掌沒能拍到沈嶠頭頂上,元秀秀臉色大變,在半空生生將身體一折,以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姿勢避過身後朝她點過來的手指。

    她甚至沒有再停留片刻,身形輕飄飄若三月柳枝般,足尖在旁邊樹枝上點了一點,旋即白衣縹緲,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內,隻留下一串嬌笑聲:“晏郎好生心狠,奴家就先不奉陪了,改日再敘舊情罷!”

    晏無師會擋在沈嶠身前,不單沈嶠自己沒想到,連邊沿梅也沒想到,但他沒敢多言,趕緊上前問候:“恭迎師尊回長安,弟子無能,致有今日之事,還請師尊責罵!”

    晏無師沒說話,反是將沈嶠扶了起來:“你沒事罷?”

    沈嶠搖頭不語,實是有心無力。

    晏無師索性將人攔腰抱起,其時沈嶠已經陷入半昏半睡之中,身體失去掙紮的反應,顯得異常柔順。

    “先回城再說。”他對弟子道。

    反是邊沿梅看見他的動作,不由暗自吃驚。

    一開始看見沈嶠與晏無師一道出現,他並未多想,後來沈嶠殺霍西京,他正沉迷於晏無師與元秀秀的交手之中,沒有及時注意,直到元秀秀要對沈嶠出手,他見晏無師無動於衷,便也跟著袖手旁觀。

    但事情的發展好像又不是自己想的那麽回事。

    邊沿梅有些糊塗了。

    在回城的路上,他找機會問了一句:“師尊,這位我該如何稱呼?”

    晏無師:“他叫沈嶠。”

    邊沿梅低頭思索,覺得這名字好生熟悉。

    晏無師:“是玄都山的掌教。”

    什麽?!

    邊沿梅再次吃了一驚,再去看沈嶠時,眼珠子已經快要瞪出眶了。

    沈嶠是什麽人?

    玄都山掌教。

    玄都山是什麽地方?

    天下第一道門。

    哪怕現在人家因為封山閉派而有些風光不再,可那畢竟是出過祁鳳閣的門派,沒有人在提起玄都山的時候會不肅然起敬。

    可正是這樣一個門派……他們的掌教,如今正躺在師尊的懷裏?

    邊沿梅不是沒聽說沈嶠與昆邪約戰卻跌落山崖的事情,但他如今精力大多放在北周朝內,也沒親自前去觀戰,師弟玉生煙到半步峰下練功去了,沒與他見麵說起這件事,邊沿梅自然也就不知其中來龍去脈。

    他輕咳一聲:“聽說沈嶠繼承祁鳳閣衣缽,名列天下十大,怎麽連元秀秀三掌都支撐不過?”

    晏無師:“他現在武功隻得往日一半,且近來夜夜被我強迫忙碌,不得好眠,白日裏自然就精力不濟。”

    他說得輕描淡寫,邊沿梅卻禁不住要多想。

    什麽叫夜夜被強迫忙碌,不得好眠……

    這句話實在不由得不讓他想歪。

    實際情形是,這些天沈嶠都被晏無師強逼著拉去切磋,為了迫出沈嶠的潛力,晏無師回回從不留情,沈嶠不得不打起全副精神來應付,一次次將自己從生死邊緣拉回來,白天還要被晏無師強迫著討論魔心與道心之類的武學問題,多日下來,身體自然吃不消,所以他才會在殺了霍西京之後忍不住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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