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間一股香氣襲來,沈嶠微微蹙眉,反應極快,直接鬆手撤開竹杖,移形換影,人便已經跟方才拉開一大段距離。

    說是移形換影,說白了其實也就是一門高明的輕功,沈嶠剛一撤手,竹杖就已經瞬間爆裂,化作碎片,朝他這裏疾射過來!

    若是他再晚半步撤手,人就要與這根竹杖一樣下場了。

    竹杖毀於一旦,沈嶠並未作絲毫停頓,他身形疾退,迅若輕風,眨眼便到了最初站著的樹下,與此同時,袍袖揚起,那些朝他當頭射來的竹片仿佛遇到無形障礙,紛紛落了一地。

    “莫非奴家孤陋寡聞不成,江湖上何時出了這樣一位高手?”伴隨著香風與笑聲,一名白衣女子出現在霍西京旁邊。

    這女子生得極美,白衣飄揚,襟帶迎風而動,活生生從前朝畫像走下來的神仙人物,隻是那雙眼睛並不清冷,相反顧盼流波,嫵媚惑人,連聲音也纏纏綿綿,甜膩入骨,令人不由自主骨頭都跟著輕了好幾斤。

    邊沿梅見到此女,非但沒有露出色授魂與的表情,反倒多了幾分警惕與肅然。

    倒在地上吐血的霍西京自以為死期將至,冷不防看見此人,卻大喜過望,與邊沿梅的反應完全不同:“宗主!宗主救命!!他們要殺我!!”

    他如同抓住救命浮木,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抱住女子的大腿哭號,好在腦中尚存一絲理智,動作生生停住,隻在嘴上求救不斷。

    女子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從沈嶠和邊沿梅身上掃過,最終落在晏無師身上,笑吟吟道:“上回見到晏郎,還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想不到十年倏然一過,晏郎卻俊美如初,風采不減,真真令奴家心折不已!”

    晏無師沒說話,說話的是邊沿梅:“霍西京剛殺了我的侍從,聽元宗主的口氣,這是想裝事情沒發生過嗎?”

    元秀秀眼波流轉,嫣然一笑:“霍西京雖是我合歡宗門人,可他奉的卻是桑景行的命令,與我無關,我今日來,乃是有事與晏宗主相商,若是晏宗主肯答應我的請求,我便是將霍西京留給你們處置,又有何妨呢?”

    霍西京臉色大變。

    邊沿梅譏諷:“元宗主這話說得好生無情,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桑景行怎麽說也與元宗主關係匪淺,他的徒弟自然也與你有幾分香火情,你連他的死活都不顧,若是傳出去,未免令你的門人寒心呐!”

    元秀秀麵不改色:“別的人要,我自然不會給,若是晏郎要,這個人情,無論如何我也得給呀!”

    她看著晏無師,眼中仿佛無限柔情繾綣:“十年不見,晏郎就半句話也不肯與我多說麽?”

    若換了別的女人如此表現,邊沿梅指不定真要以為對方與自己師父有什麽糾葛,但合歡宗與浣月宗同出一源,邊沿梅卻很清楚,對方的每句話,乃至每個表情,都是暗含魅術的。

    知道歸知道,每每聽她說話,甚至看見她的笑容,邊沿梅仍舊會禁不住心神一蕩,受其影響,隻能別開眼強迫自己不要去看。

    晏無師:“有句話,很久之前我就想與你說了。”

    元秀秀目光盈盈:“晏郎請講。”

    晏無師:“你想打扮成仙女,就不要露出一副□□表情,別的男人也許吃這一套,但我見了惡心,下回再出現,你還是把臉也遮上,免得我吃不下飯。”

    邊沿梅、沈嶠:“……”

    元秀秀:“……”

    邊沿梅憋笑憋得很辛苦。

    元秀秀臉色鐵青,看晏無師的眼神猶如看一個死人。

    不過片刻,她重新展露笑顏:“晏郎教訓得是,我回頭去就換一身打扮,晏郎喜歡什麽,我就換什麽,隻要你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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