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晏無師無意深究弟子心中所想,還是故意不說明白,總之這番話成功讓邊沿梅產生了一些旖旎的誤會,再看沈嶠時,目光也變得不一樣了。

    ……

    沈嶠醒來時,他已經身在少師府,晏無師被周帝召見,不在府中,邊沿梅對沈嶠倒是很感興趣,所以磨磨蹭蹭多待了會兒,沒急著走,等到下人來報,說沈嶠醒了,就過來見他。

    於是邊沿梅就發現醒了的沈嶠和睡著的沈嶠完全是兩個樣子。

    昏睡的沈嶠看上去柔若無害,很好欺負,任誰看見他被晏無師抱在懷中,都要誤會兩人的關係。

    當然邊沿梅已經徹底往這方麵想了,事後他派人查探了一下消息,再結合自己所見所聞,不難得出一個結論:這位玄都山掌教在敗於昆邪之手後,必然是受了重傷,他自知無顏回玄都山,又遇上師尊,索性就半推半就,當了師尊的孌寵,受師尊庇護,這件事很不光彩,他不敢對外人暴露身份,更不敢宣揚開去。

    但當邊沿梅看見清醒的沈嶠衣裳整齊坐在桌旁時,他又不太敢肯定自己的猜測了,因為對方即便依舊臉色蒼白,雙目無神,又生了一張漂亮出塵的麵孔,卻絕不會令人聯想到依附別人生存的孌寵之流。

    “沈掌教遠來是客,這些日子師尊怕不得閑,你就在少師府住下,有什麽需要吩咐下人即可。”

    “多謝邊先生,給你添麻煩了。”

    邊沿梅失笑:“你是師尊帶來的人,少師府也是師尊的地方,這是我的分內之事,何來麻煩之說?”

    此時的他還隱隱有些失望,覺得以祁鳳閣當年天下第一人的風采,其弟子卻淪落至此,還要當人孌寵,未免可悲,若是當初落敗戰死,一了百了,反倒悲壯光榮,如今苟且偷生,又算什麽?

    沈嶠卻搖搖頭:“先時我殺霍西京,乃是因此人惡貫滿盈,罪不容赦,為免他去禍害更多性命,隻能以殺止殺,但霍西京畢竟是合歡宗的人,希望不會為你帶來什麽麻煩。”

    邊沿梅沒想到他說的是這件事,一愣之後便道:“合歡宗與浣月宗不和已久,霍西京又殺了我的侍從,沈掌教殺了他,我反該多謝你才是。”

    沈嶠自嘲一笑:“若換了平日,旁人要殺個人,我定還要假惺惺勸阻一番,但遇上霍西京這樣的人,我自己倒先忍不住了,可見從前那些修心養性,也都是自己騙自己罷了。”

    他麵色冷白,神情倦怠,就連自嘲的話,都說得溫溫和和,毫無威懾力。

    邊沿梅忍不住起了一絲憐惜之意,還反過來安慰他:“其實儒家也有言曰:以德報怨,何以報德!霍西京此人陰毒反複,即便同為聖門同源,我也毫無好感,此人一死,怕有許多人都要感激你呢!”

    二人又聊了片刻,邊沿梅見沈嶠精神不濟,這才起身告辭離去。

    等出了門,迎麵被冷風一吹,他回過神,想起自己起初進去,並不大將沈嶠放在眼裏,然而對方一番話之後,自己的輕視非但盡數消去,反倒覺得這人很是可親,令人不由生出親近之感。

    沈嶠分明也是察覺了他的想法,所以有意說起霍西京的死,一來讓自己承情,二來也好讓自己知道,他雖是跟在師尊身邊,卻不是任何人的禁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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