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煙帶沈嶠出門的時候,並未與他說明此行的目的。

    撫寧縣離齊都鄴城並不算,原本以玉生煙的腳程,三五日便可抵達,但顧慮到沈嶠的身體狀況,特地放慢了速度,七日後方才到達鄴城。

    然而即便行程再慢,以沈嶠目前的身體而言,依舊不適合長途跋涉,剛到鄴城便病倒了,發起低燒。

    浣月宗門下弟子不多,卻不缺錢,在鄴城也有宅子,玉生煙與沈嶠二人在那裏落腳,宅子的主人是晏無師,仆從們見了玉生煙和沈嶠,自然口稱少主人,安排得妥妥帖帖,無微不至。

    沈嶠一路上話不多,玉生煙讓走就走,讓停就停,連生病的事情也沒說,還是玉生煙主動發現的,詢問起來,沈嶠便笑道:“我知師兄此行出門,是要完成師尊交代的差事,我如今一介殘廢之軀,幫不上忙已經十分愧疚,又怎能再給師兄添麻煩?”

    說這話的時候,他麵色冷白,偏還帶著溫和的笑容,看上去頗有幾分可憐可愛。

    玉生煙畢竟還不是晏無師,難得升起一絲不忍。

    “你身體有恙但說無妨,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不過師尊交代的任務還須完成,他讓我們去做的事,我已經打聽過了,嚴之問雖為合歡宗門人,家中妻兒卻不諳武功,他本人在門中也隻能算二流高手,嚴家沒有防備,單憑我一個人便可輕而易舉達成,但既然師尊要求滅他滿門,屆時我帶你一並過去,等我殺了嚴之問,再抓個婦孺給你下手便罷了。”

    沈嶠顯然還是頭一回知道晏無師交代的任務竟然是這樣的內容,他麵露意外:“敢問師兄,合歡宗是什麽來曆,我們與嚴之問又有何仇怨?”

    玉生煙想起他現在還一無所知,便給他解釋:“我們浣月宗,還有合歡宗,法鏡宗,皆出自鳳麟洲日月宗。後來日月宗分崩離析,便分裂為這三支。照理說,我們同出一源,本該一致對外才是,但誰都想統一聖門,尤其是合歡宗,他們宗主叫元秀秀,門下弟子與她一樣,向來喜歡利用美貌來達到目的,但這些人武功不弱,你以後碰上了,最好離遠點。”

    “這元秀秀還有個姘夫,叫桑景行,曾是崔由妄的徒弟,這對狗、男、女狼狽為奸,勾搭在一塊,成日算計這算計那,還趁著師尊閉關十年,屢屢想要將咱們浣月宗吞並。”

    沈嶠點點頭:“不過嚴之問既然隻是合歡宗的二流高手,又有齊國官員的身份在,想必從前沒找過浣月宗的麻煩,師尊為何還要對他下手?”

    玉生煙似笑非笑:“師弟,你這一受傷,簡直與小白兔一樣了!嚴之問身份特殊,先前以齊國官員的身份作掩護,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合歡宗的人,若是殺了他,一來可以殺雞儆猴,震懾敵人,二來合歡宗知道我們對他們知之甚詳,必然不敢再輕舉妄動,三來他們趁著師尊不在,屢屢找我們的麻煩,如今師尊出山,若不還以顏色,豈非人人都以為浣月宗好欺負了?當年崔由妄死後,浣月宗原本便是日月三宗裏實力最強的,也是最有希望統一聖門的,隻是後來師尊受了傷,方才不得不遁世閉關,給了合歡宗可趁之機。”

    沈嶠:“那法鏡宗呢,他們沒找過我們的麻煩嗎?”

    玉生煙:“其實這三宗之中,除了合歡宗人多勢眾之外,法鏡宗與浣月宗一樣,門下子弟分散各地,各行其是,平日裏一般不會湊在一起,師尊出關之後,隻通知了我一人,我方才會趕過來。至於你,”他輕咳一聲,“你自然是因為受了傷的緣故。所以,總的來說,三宗雖然彼此並不和睦,但也隻有合歡宗屢屢挑事,最為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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