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沈嶠,原是我浣月宗門下弟子,因故受了重傷,幸而我路過發現,及時將你救回來,傷了你的那些仇人是合歡宗的,我也打不過,隻能先帶了你跑,等你養好傷,武功恢複之後再去找他們報仇罷。”

    玉生煙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沈嶠居然也聽得一臉認真。

    末了問:“那……我應該如何稱呼你?”

    玉生煙:“我姓玉,玉生煙,是你師兄。”

    這話說得實在虧心,玉生煙今年二十出頭,沈嶠容貌雖然不顯年紀,但他是祁鳳閣的弟子,又執掌玄都山五年,怎麽也不可能比玉生煙更小。

    玉生煙這明顯是欺負人家眼睛瞧不見,故意在稱呼上占了個便宜。

    沈嶠也真乖乖地叫人:“師兄好。”

    “……”看著他一臉純良,玉生煙莫名感覺有點心虛。

    他打了個哈哈:“乖,既然你還不能起身,就好生躺著養傷,等傷好了,我再帶你去拜見師父。”

    沈嶠:“好。”

    他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又睜開,雙目因為失去焦點而顯得渙散,眼中也不複神采:“師兄……?”

    “還有事?”玉生煙自忖憐香惜玉,見狀又是暗道一聲可惜,心想堂堂天下道門之首的掌教淪落到這般田地也是可憐,換作對方昔日執掌宗門,功力全盛時,也不知是何等風儀氣度。

    沈嶠:“我想喝點水……”

    玉生煙:“先別喝水了,等會藥就熬好了,你現在得把藥當水喝。”

    話剛說完,婢女便端著藥湯過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方才給沈嶠胡亂編造了一通身世,激起玉生煙難能可貴的愧疚之情,他接過湯碗,讓婢女在後麵將沈嶠的脖頸用枕頭墊高,然後一勺勺親自喂他喝藥。

    沈嶠全身骨頭雖然沒有碎盡,可也差不離了,加上筋脈受了重創,生機幾近斷絕,能夠一個月內就醒過來,已經是托了他原本底子好的福,如今沒有躺上起碼三個月,是別指望能動彈的。

    玉生煙拜入晏無師門下,雖然練功上吃盡苦頭,但魔門素來作風奢靡,他吃穿用度比之世家公子也並不遜色,更不必提親自給人喂藥,動作再小心,偶爾也會灑落一些在沈嶠的衣襟上,但沈嶠卻仍舊喂一勺喝一勺,沒有露出任何不滿的表情,喝完藥還朝他露出一抹感激笑意:“謝謝師兄。”

    溫和乖順,俊美可親。

    縱然這笑容的弧度並不大,但也足以讓蒼白的臉染上溫暖色彩,邊上婢女悄悄紅了臉,忙移開視線。

    他什麽也不問,玉生煙反倒有點奇怪,換了自己一覺醒來什麽都不記得,又失明又受傷連床榻都下不了,便是不神智崩潰,怕也不可能如此平靜。

    “你怎麽不問我你的傷勢幾時可以恢複?”

    “有師父和師兄在,你們定然為了我的事情四處奔走,勞累費神。”沈嶠咳嗽幾聲,傷口因為被牽扯到而皺起眉頭,“我若是問了,豈非更傷你們的心?”

    似乎從未見過如此體貼細心為別人著想的人,又或許是因為對著他那張臉實在有點心虛,玉生煙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麽才好,半晌方道:“那你好生歇息,我便不打擾你了,明日再來給你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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