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儀這回不再扭捏,將嘴唇送到了他臉旁,想了一想,還是氣惱不過,一口咬在他臉上,竟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淺印子。
這一口咬得雖然不疼,李容與卻有些慌張地揉了揉臉,說:“完了完了,我一會兒得去同幾個老臣議政,你這牙印若是被他們瞧見了……”
燕儀聽了這話也慌了,埋怨道:“你怎麽不早說呀?這——這一時半會兒褪不掉啊!”
燕儀粗暴地揉了揉他的臉,牙印還在,他的臉倒是被揉得發了紅。
李容與覺得戲弄燕儀實在是好生有趣,忍不住笑出了聲:“若是被他們瞧見了,我就告訴他們,這是皇後在朕臉上留下的。”
燕儀頓時呆愣:“皇……皇後?”
“我請欽天監算過了,你我的婚期,就定在五月初二,你覺得如何?”李容與笑意盈盈地問她。
雖然他們兩個人早有婚約,這件事情總有一天要提上日程,但聽見“皇後”二字,燕儀還是有些惶然,畢竟這個詞對她來說,總覺得有些遙不可及。
“你每日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怎麽還有功夫請欽天監算這個?”她打趣道。
“我想過了,我大虞自古以來便有熱孝娶親的婚俗,如今父皇剛剛仙逝,你我若在百日之內成婚,並不算違了禮製,若是等熱孝過了,便要守那三年的喪期,要我再等三年,我可受不了。再說了,我初登大寶,於情於理都應該早立皇後,以充實中宮。”
燕儀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搖了搖頭:“可如今已是四月,隻剩下大半個月的時間了,是不是太過倉促?”
李容與捏住了她的手說:“你放心,雖然倉促,可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最盛大的婚儀——”
然而,燕儀卻說:“不成不成,如今是在國喪之中,民間宮中連禮樂都不能有,婚儀應一切從簡,不能鋪張。啊呀……不成不成,五月初二還是太倉促了。”
“你這般推三阻四,莫非是不願意嫁我?”
燕儀笑得兩頰緋紅,推開他又要湊過來的臉,說:“五月初二是個好日子。”
李容與新皇登基,本該大赦天下,輟朝三日與民同樂,可他卻一日也未曾休息,登基大典之後的第二天,竟還是照樣上了早朝。
山東黃河水患一事,本是十萬火急,卻因先帝駕崩,朝堂上的批文竟遲滯了數日才到當地,引起了民怨沸騰,竟起了民亂。
所以,李容與一日也不敢耽擱,在第二日的早朝上詢問群臣解決辦法。
丞相管均提出,民亂的根源在於老百姓吃不飽,所以要以撫為主,以剿為輔。
既然要“撫”,自然需要朝堂大量撥糧。
然而,戶部尚書提出虞國戰事剛平,國庫空虛,今年開春又有多地發了春澇洪水,若各地都開倉賑糧,國庫實在是難以為繼。
李容與皺著眉頭問:“難道青州石頭城的金礦也填不了國庫嗎?”
戶部尚書說道:“啟稟太子殿下,這倒不是金銀的問題,實在是我國中拿不出這麽多糧食啊!如今才是春日裏,各處百廢待興,正是春種時節,總不能要山東的府衙把去年存著的種糧拿出來賑災吧?這是寅吃卯糧,萬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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