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儀笑道:“他寫這書時,我們還在吳山鎮裏開酒樓,那時他總是出門,不知去了哪裏,回來便在這本子上記上兩筆,我問他在寫什麽,他跟我講寫的全是狗屁,於是我便在他這書的末尾畫了一隻正在放屁的狗。”

    李容與聽了,忍俊不禁。

    燕儀卻連忙欠身道:“那時這書,他隻寫了一半不到,我就先在這上亂塗亂畫,若是知道有朝一日,這書竟然會被送到太子殿下手裏,我定是不敢畫什麽小狗了。”

    李容與卻很高興,說:“那時你我還並不相識,可老天爺要叫我們生出緣分,便是從前就定好了的。”

    燕儀聽他這話說得奇奇怪怪,不著四六,不知該回應什麽。

    正好這時,太後跟前的榮姑姑過來了,對李容與說:“殿下,太後醒了。”

    李容與點點頭,回道:“本宮馬上過去。”又轉過頭對燕儀說:“你初來乍到,也該去給皇祖母請安,一起去吧。”

    太後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斜靠著身子,由芳姑姑拿著把篦子在梳頭,另一個小宮女則跪著在捶腿。

    李容與先上去請了安,很自然地坐到了太後跟前的腳凳上,換過了那小宮女,親自給太後捶腿。

    太後動了一動,說:“你是東宮儲君,怎麽還跟小時候一樣,不成樣子。”

    李容與笑道:“孫兒永遠是孫兒,孝敬皇祖母,哪裏有長大的時候?”

    太後戳了戳他的肩,嗔笑道:“小機靈鬼兒!”

    李容與衝門口候著的燕儀使個眼色,叫她趕緊進來,又對太後說:“昨日您看中的那個女禦廚,在門口等著給您磕頭呢。”

    燕儀進來,遠遠跪倒,依禮數請了安。

    太後打量了一下燕儀,頷首道:“果然是個標致人兒,成日裏圍著灶台鍋碗瓢盆,還能做出花兒來,是很有本事的。”

    “都是太後娘娘抬舉。”燕儀謙道。

    太後說:“太子既保舉了你來哀家宮裏,哀家自然是不會虧待了你的,慈安殿的小廚房裏,人少,沒那麽多雞零狗碎,就是要陪著哀家這老太婆,難免沒意思些。”

    燕儀聽了一愣,太子?保舉?

    還沒容她細想,李容與已對太後說:“皇祖母這裏是宮中最有意思的去處,怎麽會沒意思?皇祖母要是覺得沒意思,這燕儀卻是個頂頂有意思的妙人兒,包管叫您高興。”

    太後慈祥地笑了起來。

    燕儀以往在外頭,見過李容與胸有城府的模樣,也見過他溫柔沉靜的模樣,卻第一次見到他對長輩撒嬌賣巧的模樣,不由得心裏悄悄地笑。

    但她的臉上,可不敢露出絲毫端倪,隻是躬身低頭,做出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來。

    早就聽說過,太子殿下生母早亡,是養在太後膝下長大的,這是太後唯一的嫡孫,自然千寵萬愛,祖孫倆的感情當真親昵得很。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