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從電梯裏出來，就見一個麵容俊朗淡漠、戴著無框眼鏡的男人迎麵朝她走來。
他穿著單薄的線衣，勾勒出他挺拔結實的身材，也襯出他疏雲淡月般的涼薄氣質。
開口時，磁性的嗓音讓周圍的空氣都跟著微微震動：“老祖宗。”
太久沒聽到這個稱呼，羽靈愣了好一會兒才放下揉著眉心的手，訥訥道：“你的頭發，長了。”
淩霄沒有被她逗笑，反而眉頭擰得更緊，看向一旁的傑弗森：“怎麽不帶她回去休息，這麽早跑到醫院來做什麽？”
傑弗森無奈，他家大小姐想去哪，也不是他能勸得動的啊。
這一點淩霄肯定比他了解，所以這話，八成是說給羽靈本人聽的，帶了點淡而無形的責備。
羽靈又不傻，輕聲笑了出來：“別在這給老子唱雙簧，就你會抖機靈。”
她這一句話本該粗俗無比，氣場淩厲，可或許是因為太疲憊，聲線顯得慵懶嫵媚，讓淩霄突然有些不習慣。
再望向她的眼睛，褐瞳深處籠罩著一層霧氣，那已經是他伸手無法觸碰到的地方了。
明明才二十六歲，別人家芳華正好的年紀，她的眸子裏卻已然是一片千帆過盡的沉然淡靜，再也沒有幾年前那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衝勁兒了。
淩霄一瞬間不知道他是該為她的成熟而開心，還是該為她的蒼老而心疼。
他是個不擅長表達情緒的男人，所以最多隻是眸光一黯，抿了下唇，道：“身體不好就該自己多注意。”
羽靈點點頭，就連傑弗森都看得出來她沒聽進去，這點頑劣倒是和以前別無二致。
“還說我。”她笑著伸手打了淩霄肩膀一拳：“你自己不也這麽早跑過來？”
淩霄臉色微不可察地一僵，沒吭聲。
傑弗森看不出，羽靈和他那是十幾年的交情，怎麽可能看不出這一絲半毫的尷尬？
於是她更加仔細地把淩霄從上到下巡視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在他腳上踩的一雙拖鞋上。
“你昨天沒回去？”她隨口一問，發覺淩霄臉色更僵了，腦海裏忽的靈光一閃：“你——昨天睡在何源病房裏了？”
“……”
羽靈問完這話就從他臉上讀到了答案。
好似有十個小人拿著鑼在她腦海裏叮咣地敲，震得她腦子裏一片空白：“不是何源？”
“老祖宗。”淩霄寡淡的眉眼間赫然出現了幾分不自在：“別瞎想。”
羽靈瞧著他耳根處微微一抹被調侃時露出的紅，整個人都淩亂了：“你……我……”
“你不是要去看何源？”淩霄截斷了她的話：“我去叫他。”
說完轉身就推開了身後的病房房門，臨走前，狀似無意地瞥了眼樓道拐角處的一道影子。
羽靈還保持著一個驚訝的表情站在原地。
傑弗森不解道：“大小姐，淩先生怎麽了？”
羽靈緩了緩情緒，意味深長道：“動凡心了。”
“啊？”傑弗森也淩亂了：“他跟何先生——”
“嘖。”羽靈伸手就在傑弗森頭上砸了一下：“別胡說八道，他們兩個清清白白的，什麽都沒有。”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