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笑,聲音如紅酒般醇厚溫柔:“我家的大門也為你敞開。”

    羽靈對這突如其來的表白沒有半點反應,反倒是身後的金軒陰沉道:“明天你家就隻剩大門了。”

    北冥越扯了下唇,發出“嘖”的一聲,弧度鋒利至極:“金軒——”

    “羽靈。”金軒根本理也不理他,漆黑的眸子隻盯著羽靈的臉,手伸向她:“我們談談。”

    “還有什麽話是我在醫院裏沒說清楚的?”羽靈飄退幾步。

    =不知從何時開始,隻要他進一尺,她就會退一丈。

    ……仔細想想,似乎是從醫院裏他們談完那一次開始的。

    金軒伸出的手於是就這麽頓在了半空中,緩緩收攥成拳:“是我不對。”

    他說這話時,覺得一股苦澀從心尖衝到了舌尖,臉上卻還是八風不動的僵硬:“不要拒絕我太多次,羽靈。”

    他抬起眼,眼裏的執拗像是快要燒起來:“隻要你站在我麵前,出現在我的生活裏,我就沒有什麽耐心一步步接近你,更不要說是……讓我離開。”

    如果有可能,他大約早就在那漫長的五年裏,把她從心裏挖了個幹幹淨淨了。

    “是我不對。”金軒嗓音低沉,像是哄慰,也像是商量:“但是念念到底還是個孩子,你就去見見她,嗯?”

    北冥越驚愕地望著剛才還一臉臭屁的金軒忽然間跟換了個人一樣,旁若無人地,對著這個女人——俯首稱臣。

    是了,這是種很強烈的感覺,他此時腦子裏閃過的就是這四個字。

    他覺得自己可能眼花了。傲慢矜貴如金軒,他何曾對任何人示弱過?

    這個女人……剛才還在江淩的書房裏抱著一本相冊淚流滿麵。

    北冥越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真是……有趣。

    羽靈也基本無視了北冥越的存在,或者說,是金軒這個男人的存在感太強。

    有他在的地方,他的聲音,身影,氣息,就能填滿別人的每一種感官。

    “不想跟我進去嗎?”金軒問完這一句,沒得到羽靈的回答,便自然而然地看向北冥越,語調中露出了無痕跡的壓迫:“長腿了就自己走。”

    北冥越懶得和他爭辯什麽,修長筆直的雙腿一邁就朝樓下走去。

    待他徹底消失在視線中,金軒才繼續道:“羽靈,你剛才的反應告訴我,你那天在醫院說的話,都是逞強。”

    羽靈的態度比之先前還要冷漠:“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專門把我女兒帶過來求證這個結論?”

    她冷笑,輕慢且嘲弄:“我是要謝謝你,倘若不是你把她送到我麵前,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動把她接回來的念頭。”

    金軒眉峰一凜:“你要——”

    “沒錯。”羽靈打斷他,居高臨下:“你也知道她是我女兒,我想接她回來,有什麽不可以的?”

    羽靈側過頭,望著樓下那其實不怎麽能看清的小女孩的身影,隻覺得心髒近乎死寂的地方漸漸起了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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