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靈一邊看一邊靠在書櫃上淚流滿麵。

    她想起來了,是有一段時間,江淩總會變著法地給她做好吃的。

    每次她吃了隻要有點不舒服,他就會立馬把一桌子菜撤掉。

    那是,在試她會不會過敏嗎?怪不得後來隻有他熬的湯她能喝得下去。

    再往後翻,還有許許多多類似的,她成長的足跡。

    明明是他的相冊,裏麵記錄的卻都是她的點點滴滴,很多她已經遺忘了的小事,他全都記錄在案。

    羽靈一個不慎多往後翻了幾頁,發現整本相冊後麵幾乎都是空白的。

    她眸光一閃,又往前翻了翻,發現這些記錄,在某一頁上戛然而止。

    那一頁沒有照片,隻是像日記般,記了很長很長的東西——羽靈看了第一句話,就突然淚崩:

    “她出事了。

    那一晚玩得很瘋,大家都累了,便商量在附近的酒店裏過夜。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剛剛把她放在床上的時候,她看我的眼神,迷蒙,火熱。

    其實我太清楚這樣的眼神代表著什麽,她一直抓著我的衣服,不讓我離開。

    我問她,靈靈,你是認真的嗎?

    她不回答,隻是哭著說難受。

    二十多年來我沒有一次心跳得像那天晚上那麽快,我決定做個小人,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但是話說回來,哪個男人又能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不動如山,做個……柳下惠?

    我知道她喜歡著金軒,我也知道今天若是我和她發生了什麽,以金家人可悲又可笑的貞操觀,大概不會再接受她這樣的女人。

    甚至我還知道,這是金睿答應送給我的‘禮物’。

    我一向痛恨金家人,那一刻,卻也隻能一邊鄙視著她的所作所為,一邊笑自己……”

    寫到這裏,一頁就滿了。

    羽靈心跳得很快,忽然猛地合上相冊,轉過身,頭抵著落滿塵土的書架,淚水啪嗒啪嗒地往地板上掉。

    是江淩,果然是江淩。

    說不清是絕望還是什麽,那種悲傷的情緒如同冷風過境,很快就席卷了她整顆心髒。

    她不敢再往後翻。明明是她知道並且早已接受的既定的事實。

    為什麽親眼看到的時候,卻覺得心絞痛得厲害,那字字句句,運筆間的鋒芒棱角都毫不留情地刺著她的眼睛。

    她就這麽在書架上靠了好一會兒,最後才起身,重新翻開了那本厚重的相冊,翻到下一頁,繼續讀了下去:

    “她又哭又鬧……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她。

    小時候,哪怕是和人打架,傷得再重,也沒見她掉過眼淚。

    看到她的眼淚……

    怎麽說,我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麽絕對不能做的事情。

    可是靈靈,你知道嗎?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我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走到金軒身邊去?

    我那麽討厭他,又那麽了解他。

    他看你的眼神不對勁,他越來越喜歡你,他已經不會再拒絕你了。

    我想要你,想得全身都疼。

    伸手去解你外套的那一刻我在想,隻要你肯原諒我,我一定給你披上全世界最美的嫁衣。

    倘若你不肯原諒我,那……你殺了我也好。

    可惜,老天爺總是不給我機會。哪怕是早已送上門的機會,他也要剝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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