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倒是平淡,沒什麽太出乎意料的變化:“你想跟我說的話,一兩句說不完。現在是半夜,站在門口聊天會吵到其他病房的病人。”

    羽靈攏在長袖下的手指緊緊攥了個拳。她與他對視著,更像是種對峙。

    這個男人永遠都知道怎麽說話能戳在她心上,令她不得不在意。

    金軒看到她有些不耐煩的反應便知道,這是她猶豫了的征兆。

    他不著痕跡地加了碼,嗓音依舊穩重,字裏行間皆是把一切掌控在手裏的冷靜:“這裏是醫院,門外又都是你爸媽的人,你不用擔心我對你做什麽。”

    他說到這裏時,嘴角勾起半分嘲弄的弧線:“你該不會連一個病號都害怕?”

    以他的傷勢來說,“病號”兩個字,實在是太委婉了。

    羽靈默默回憶著方才傑弗森走時告訴她的——

    “大小姐,雖然您可能不想問,但我覺得還是告訴您為好。金公子就住在您隔壁,您自己千萬要小心這個人,不要單獨和他見麵。畢竟……聖座和方先生曾經派了狙擊手去取他的性命,他不可能不懷恨在心。我們都看得出來金公子對您有情意,不過保險起見,您還是小心為上。誰知道這份情意值幾個錢?”

    這份情誼值幾個錢。羽靈聽到這話時就忍不住輕輕笑出了聲。

    金軒從頭到尾都知道是藍兮和方青照派人去傷他,可他有那麽多機會來質問她,卻每次都選擇了沉默。

    其實羽靈也想知道他為什麽不問。

    他不問,她就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卡在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難受得很。

    “陳謙,去把我的外套拿來。”金軒看到她呼出的空氣在冰冷的樓道裏形成淡淡的霧,皺眉吩咐。

    陳謙趕緊去了,金軒抬手接下,卻發現單手沒法為她披上外套。

    羽靈緩過神來時,抬眼就撞上他自己正費力地想抬起兩隻手臂的動作。

    旁邊陳謙的眉毛擰成了疙瘩,眼裏流露出濃濃的擔憂,嘴型好像是在說:“金公子,您的傷……”

    即使是在這樣光線不算明亮的地方,她也清晰地看到了他一邊肩頭沁出來的血色了。

    這人是傷得有多重?未經思考的,這個念頭就蹦進了她的腦海。

    見不到他時,她可以阻止自己主動去想有關這個男人的一點一滴,可他就這麽活生生站在她麵前,那麽大那麽強勢的存在感,避都避不開。

    “方小姐,算我求您了。”陳謙邊扶著金軒邊苦著臉道:“您就進來說吧!”

    羽靈顰了眉尖,又對上金軒古澤般無波無瀾的視線,其中對自己的無能沒有絲毫羞愧和難為情,隻是抿著唇,硬邦邦道:“羽靈——”

    “別這麽叫我。”她下意識打斷他,對身後的保鏢道:“你們兩個,一個跟我進來,另一個去叫護士過來。”

    “是,大小姐。”

    金軒一直注視著她,看到她一腳跨進來時,臉色才稍稍平複了些,低聲道:“去那邊坐。”

    “你回病床上躺著吧,我不想等會兒護士來的時候直接把你推進太平間。”羽靈與他擦肩而過,眼神都沒斜一下:“到時候反倒會有人說我狼心狗肺,恩將仇報,害死自己救命恩人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