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軒的臉上蒙著淺淺的陰霾,俊朗無儔的五官被那陰霾包裹著,像是陰雲遮蔽了清朗皎潔的月光,線條的一筆一劃都不如當初那麽意氣風發。反倒……像是折戟沉沙,輸得一敗塗地。

    不知,是光線所致,還是他的情緒使然。

    羽靈隻是淡淡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陳謙很快沏了杯茶送到她眼前,熟悉的香味讓她闔了下眼簾,下一秒便冷冷清清地開口拒絕:“我已經不喝茶了。”

    陳謙和金軒皆是一怔,後者的反應相較於驚訝,更像是沉凝:“不喝茶了?”

    他揣摩著這四個字背後可能存在的含義,隻覺得心髒都絞著難受起來。

    “金軒,我今天過來隻是想跟你算算賬。”她說著,不留喘息之機,也不給他插話的餘地:“首先我謝謝你救了我,也為我父母對你的所作所為道歉。這件事我並不知情,但不代表我就不用負責。她們既然是為了我才去傷害你,那我也要負連帶責任。”

    “負責?”金軒寂靜深諱的眼底微微起了個漩渦:“你打算怎麽負責?”

    羽靈頓了頓,道:“你的醫藥費肯定不在話下。”

    “我不缺錢。”

    羽靈早料到他不是那麽好打發的,絲毫不意外,從善如流道:“那你想怎麽樣?”

    “我以為我不提,你就會順其自然讓它過去,當做沒發生過。”金軒走到她麵前,低眉望著她,眼裏蓄著很深的笑意:“我沒想過你會主動來跟我談這件事,說要對我負責。”

    “不是對你負責。”羽靈更正了他的用詞:“是對我父母的過失。”

    金軒勾了勾唇:“對我來說都一樣。他們沒能殺得了我,就要承擔我活下來給他們造成的後果。這件事,我原本打算親自和他們交涉。”

    他差點死在那些人手上,罪不及她,但他也不能就這麽白吃了虧。

    羽靈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皺眉:“你……”

    “不過你來找我,讓我很開心。”金軒認真看著她:“左不過你知道我真正想從他們手裏要的是什麽,如果你能直接和我談,這件事會簡單很多。”

    他從他們手裏要的是什麽。羽靈的指甲無聲扣進了掌心。

    那不是再明白不過麽,他要的就是她。

    “是你先來我父母的地盤上鬧事的,金軒。”羽靈眼神冰涼的看著他,好像要把他英俊的影子凍結在目光之中:“我既然是來算賬的,就不可能隻算我欠你的。還有,你欠我的。”

    金軒胸膛微微一震,高挺的鼻梁裏半晌溢出一個鼻音:“嗯。”

    “我是欠了你很多。”他這樣說,嗓音低低的,沉甸甸的。

    羽靈清清冷冷道:“所以我為你付清醫藥費,你滾出我的視線。我們兩清。”

    金軒看了她好一會,岑薄的唇扯了扯,露出一個不是笑的笑:“聽起來好像是你吃虧了。”

    他欠她的那些,拿命來還都不夠。她竟然說要兩清。

    “你誤會了。”羽靈漠然啟齒,那眼神讓金軒忽然如墜冰窖,他幾乎在她眼睛裏看到了一望無際的冰雪,那麽冷,那麽寒,那麽空曠,白茫茫的一片,什麽都沒有:“這是我開出來的條件,前天在懸崖上——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沒有你,我也不會死在那。最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我答應和鍾離嶠結婚而已,所以你對我的營救,未見得是真的營救。你想拿它來換我對你的感激,沒問題,我感激你,但你若想拿它來得寸進尺交換什麽其他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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