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大多時候的羽靈都是偏執不講理的。

    她很任性,任性又傲嬌,讓金軒總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次次隻能順著她來。

    可是沒有一次,讓他經曆過此時這種,他阻止不了她、全世界都阻止不了她的感覺。

    這種認知讓他如墜冰窖,從心底最深處升起來的寒涼凍結了他渾身流動的血液,金軒隻能麻木僵硬地抬手,把她細瘦的肩膀摟得更緊。

    他知道,她在發脾氣。

    可是在這瑟瑟凜凜的冬風裏,這個發脾氣的女人,卻好似枯枝上的最後一片葉,虛弱到隨時都像是要倒下去,臉色更是蒼白得一點都看不出人氣來。

    “金軒。”羽靈靜靜看著他,褐瞳裏沒有一絲光,深深的全是陰影,模糊裏透出星星點點的諷刺:“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現在擋在這裏,是想護著她嗎?”

    他沒有畏懼抵在眉心灼熱的槍口,卻被她的語氣嚇得雙眉緊擰,低低道:“羽靈,你別這樣,你看看我。”

    她一定不知道她現在看上去有多可怕。虛弱得可怕。

    羽靈略微一恍神。手裏稍稍有一寸鬆懈,槍立馬被金軒劈手奪過,扔給了不遠處的厲雲天。

    金軒把她抱緊,俯身吻著她的臉,沙啞的聲音裏,那蝕骨的焦慮無所遁形:“羽靈,不要碰這麽危險的東西。剩下的事情交給我解決,你陪何源去醫院,聽話,嗯?”

    聽到“何源”兩個字,羽靈死灰般的眼睛裏又燃起些許細小的火星。

    怔然回頭看了眼地上的鮮血,神經又被什麽尖銳的東西挑動,幾乎堅持不住地彎下腰去。

    金軒麵色大變,忙扶住她:“羽靈!”

    羽靈一伸手,揮開了他的攙扶。

    冷寂的視線越過金軒,看向他身後的金睿,問得卻是金軒:“你打算怎麽解決?”

    金軒仿佛被什麽扼住咽喉,嗓音都低沉了,黑眸一掃狼藉的四周:“我馬上叫人把藍瑜的墓碑修繕好,再請專家給何源治療,他一定會沒事的,羽靈,你別擔心。”

    羽靈聽完,收回目光,笑望著他,眼裏似有一泓清泉,涼得透徹。

    她的唇裏吐出來的字如刀尖鋒利,一下下尖銳地劃在空氣中:“那金睿呢?”

    她就這麽無波無瀾地看著他:“修繕藍瑜的墓碑我自己也能做,請專家給何源治療也用不著你插手,同樣的,她造的孽我不求你來替她還,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和你沒關係。我不想牽扯到你。”

    她閉了下眼睛,道:“金軒,你現在馬上離開這裏,事情結束之後我們還能好好的,你懂嗎?”

    金軒胸膛狠狠一震,眸間的漆黑如同被什麽打碎的墨玉,她讓他走,他的第一反應卻是抓緊她的手臂:“羽靈,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不明白嗎?”羽靈覺得自己已經疲憊到了極限,說句話都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所以聲音也不大,靜斂溫涼:“你說過,藍瑜的葬禮你會參加。”

    她說著,笑了下:“你沒來,我其實不怪你。我知道你最近忙,而且你和小藍,生前也沒什麽交情可言。這到底是我自己的事,你已經幫了我很多,所以我怪不到你頭上,甚至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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