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我心眼夠小,手段夠辣,卻沒想到有一天還需要別人來教我什麽是心狠手辣。”羽靈低低地笑,笑容空洞悲涼:“金睿,如果今天何源沒事,算你命大。你隻要跪在地上把藍瑜的墓重新埋好,再磕十個響頭,我就饒了你。要是何源出了什麽三長兩短,你也不用磕頭了,我今天就算是死,也拉著你一起陪葬!”

    “磕頭?”金睿像是聽了什麽笑話:“你身邊的兩隻走狗,死也不過就是條死了的走狗,他受得起——”

    砰——槍響破天。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突如其來的變故。

    包括羽靈在內。

    她的手,在最後一刻,被人狠狠調轉了方向。

    子彈打進了冬日的樹叢裏,樹枝應聲折落。

    聽到了槍聲的狙擊手們第一時間扯緊了神經,卻在看清擋在瞄準目標身前的男人時,猶豫著停了動作。

    “羽靈。”金軒一把抱住她,伸手蓋住了溫度炙熱的槍口,沙啞低沉的嗓音如同被槍口灼傷:“羽靈!別!”

    羽靈被他摟在懷裏,嗅著他懷中安神醒腦的冷香,忽然,緊繃的神經就斷了線。

    金睿亦是沉沉盯著那道熟悉偉岸的背影,看到他西裝外套上隱約印出來的深色,難以置信地顰起眉毛:“軒,你——”

    他不是被爺爺……

    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不要命了嗎?!

    金軒此刻耳中沒有別人的聲音,隻有嗡嗡的,天旋地轉般的蒼冷,還有來自麵前羽靈,嘶啞輕薄的話語:“金軒,讓開。”

    “羽靈,你要幹什麽。”他沉峻的眉目一掃四周,對上厲雲天同樣深邃複雜的目光,又看到了遍地狼藉麵目全非的墓,黑眸驀地震了震。

    大掌緊握成拳,嗓音前所未有的陰鷙:“誰幹的。”

    或許是有人表現得比她還要慍怒,羽靈心裏反倒沉靜下來。

    沉靜的,沒有起伏波瀾。

    槍口從他手裏抽出,隔著虛空點了點那邊的金睿,疲倦道:“你問她。”

    金軒回頭時一個風雨蕭瑟的眼神,讓金睿的心都冷了。

    她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軒,你別聽她胡說,是她綁架了清歌,是她先……我告訴過她,隻要她跟我走,我就不會……”

    羽靈臉頰上掛著淚痕,眼眸卻靜如止水,或者說,更像是一汪攪不動的死水:“金軒,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她閉了下眼:“你不該這時候過來。”

    金軒結實的胸膛震顫的幅度驟然加大。

    ——你不該這時候過來。

    乍聽上去,好似在說,你不該這時候參與進這個亂七八糟的局麵裏,然而金軒卻莫名從她死灰般寡白冷漠的眉眼間看出了另一層意思。

    為什麽,你沒有早點過來?

    慌亂襲上心房,他把羽靈摟得更緊,如同要嵌入懷中:“羽靈,是我不對,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嗯?”

    他俯身想去親吻她的臉,卻被黑洞洞的槍口指住了眉心。

    他一僵,聽到她無風無浪的語調:“我沒和你開玩笑。”

    “金軒,我再說最後一遍,讓開。”

    從前,她也有過偏執不講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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