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家裏隨祖父讀書時,左宗棠就懂得學以致用,把書上講授的文明禮節學到了。比如有一次他跟著祖父上山采摘栗子,回家後“不自取食”,而是和哥哥姐姐共享,一起分了吃。祖父左人錦因此便稱讚他少小無私,日後必成大才。

    跟著父親正式讀書,左宗棠是從《論語》和《孟子》開始的,虛年6歲。而到八九歲,左宗棠就開始學做八股文,很會引經據典,扣題作文,表現出與同齡人非同一般的才力。家裏都很歡喜,餘氏更是因此寄予厚望,以為他將來可成侯相。對此,左宗植在日後曾有書信寄給左宗棠,便再次提到母親的這一期望:“青氈長物付諸兒,燕頷封侯望予季。”果不其然,大器晚成的左宗棠便於晚年以收複新疆之功封得一等恪靖伯晉二等侯,在其死後更追封為一等侯,成為左氏家族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侯相。

    左宗棠的封侯不僅僅是一項虛名,而是因為收複新疆的大功。而他之所以取得如此大成就,歸根結底還是與小時候讀書分不開的。除了祖父和父親傳授的正統儒學之外,左宗棠還遍讀史書,立下大誌。《左文襄公全集·答吳桐雲》便有如此記載:“自童兒時,即知慕古人大節,稍長,工為壯語,視天下事若無不可為。”這就是說,左宗棠在幼年時期就從史書中得知了許許多多高風亮節的古人逸事,並因此對其性格和誌向產生潛移默化的深遠影響。後來年紀稍微大了些,他在他人眼中就成了整天說豪言壯語的人,說得難聽點就是“大話精”。他以為“天下無難事,隻怕有心人”。也就是從那時起,他堅信事在人為,並自此誌存高遠,清高自傲,心想非成就一番大業不可。

    讀史讓幼小的左宗棠樹立了遠大的誌向,也開拓了其視野和眼光。他知道,想成就一番偉業,死讀四書五經這類聖賢書籍是行不通的,必須要有更廣博的知識麵。因此,在學習儒、理之學和以史勵誌之外,他更注重經世之學的吸收。顧炎武的《天下郡國利病書》等評論天下政治、經濟、民生和顧祖禹的《方輿紀要》等研究地理、民俗的實用書籍後來便成了他的最愛。在學習八股文之餘,他常常研讀這類實用之學,並不理會他人對此的冷嘲熱諷。這項誌趣,從開始的學習到後來的研究、繪圖,他持之不懈,為後來入府為僚輔治一方和日後的行軍打仗打下了政治、經濟、地理等各項堅實的基礎。此外,十一二歲時,他開始學習書法,並在行書和隸書上取得一定成就。

    作為一介清貧書生,科舉考試是取得功名利祿的敲門磚。雖然左宗棠心知八股文不能代替致用之學,但是他更明白,想完成大業,在毫無關係的情況下,也隻能通過傳統的仕途之路一步一步爬上去。然而,科舉考試即如現代的高考,是萬人擠獨木橋的遊戲,除了真憑實學和滿腔抱負之外,在那個已經風雨飄搖的朝代,還有更多其他左宗棠當時未能想到的因素,而這一切,都注定使他的科考之路艱險難進。也許,他的天才,隻能通過其他途徑顯現,而非老態死板的科舉考試。

    隻是,此時的左宗棠並未知,“燕頷封侯望予季”,心懷家人的厚望和自己的遠大誌向,躊躇滿誌的左宗棠,還需要在學識上更上一層樓。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