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九拋給霍西州一個意有所指的眼神,反問道,“我出麵都無法確定穩妥的話,還有誰可以辦成你要囑托的事情?你自己麽?”

“...”霍西州將頭轉向一邊,淡漠地應了一聲,“嗯,希望果真像你說的那樣穩妥。”

誠然他知道,亡九在外人麵前表現的傲然態度源於亡九本身的實力強大。

對方在人前一向如此,算的上是率真而為。

但是,他還是不喜歡亡九的這股子‘囂張勁’。

亡九有些無語地挑了挑眉,都想明著出聲提醒霍西州:不要在他麵前,心裏有這麽多的小九九。

他沒有關閉五感,可都聽得清清楚楚呢。

嫉妒和羨慕一個人有自己身上沒有的本事,本來就不是丟人的一件事。

他雖然和霍西州有著前世的淵源,但是,他們倆現在已經是各具思維的獨立個體,霍西州必須得承認和接受——他亡九,就是比他自己要強上很多。

“承認我比你厲害,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亡九揶揄地看著霍西州。

霍西州停下腳步,雙手抱臂環於胸前,語氣是壓抑到極致的不耐煩。

“你有這麽多的精力用在我身上,想讓我承認你比我強?那這次你打頭陣,隻許贏,不許敗。這些個兄弟,我們是要一個不落全部帶回來,你保證做得到麽?”

亡九剛想說話,霍西州直接抬手製止住亡九,“說沒有用。這些兄弟的性命於你而言不算什麽,但對我來說,他們的性命和我一樣重要,你若能真的做到保護他們毫發無損,我可以服你,對你心悅誠服。”

亡九劍眉微微蹙起,環視了一圈麵不改色往前走的兵勇,默了默,才道:“你少將這些人的擔子加到我身上,每個人的生死上天都有定數,常人就算可以事先知道老天的安排,做了一些規避的措施,但結局不會變。最多也就是換個死法罷了。你何必強求沒有意義的事情呢。”

霍西州神色平靜,眸底卻翻湧著洶湧的情緒。他望著亡九,一字一頓道:“這就是你和我最大的不同,我還珍視他們的性命。可你現在對人命已經麻木。”

亡九抿唇,充滿惡意地對霍西州笑了笑,邪肆道:“你若是要跟我說我們之間的異同,我還要告訴你,我沒有心。我不可能對你說的人有多餘的憐憫。你該感謝蘇晴晚,是她讓我再三猶豫,選擇給你機會讓你活著,而不是直接奪了你的身子,取代你的位置。”

隨手改變一個人的記憶,讓蘇晴晚死心塌地愛上他自己,並不難。他甚至可以完全抹殺掉霍西州在蘇晴晚腦海中的存在烙印。

可是,一直施法去自欺欺人的做這件事,他亡九什麽時候卑微無恥到這樣的地步?

說這話時,亡九眸色黝黑,深沉猶如黑夜。烏漆漆的眼眸裏,倒映不出霍西州的容顏。

他剛才已經隨手在他和霍西州兩人中間設置了個無形的屏障,還下了個障眼法。旁人隻會以為,他們倆是在神色如常的正常行走。

“嗬,”霍西州並沒有膽怯後退,也冷冷迎上亡九的眼神,“你猶豫來去,不過是內心怯懦自卑。”

“笑話,我有什麽好自卑的?”亡九被霍西州的話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