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身上蓋了一層厚厚的青苔,他的尾巴已經被埋進了土裏,但最讓嘲風難受的是,玄武的頭部,被人用東西敲掉了一塊,嘴部的位置能明顯看得出來斷裂的痕跡,而且還是新鮮的,看來隻在他們到達前幾天而已。

嘲風眼睛裏的怒火幾乎要凝成實質了,這是他這麽多年,為數不多的怒急攻心的時候。

賀俞年蹲下身,玄武的身體邊緣處已經深陷進了泥土裏,他看著有些難受,拿手將邊上泥土扒了扒。

背上的那把枷鎖裏積水快要漫上來了,那個小小的鑰匙孔都甚至被沉積在水底的樹葉和泥沙給堵住了,賀俞年江裏麵的積水給排出來,又將腐爛的葉子和泥土清理幹淨了。

終於鑰匙孔的形狀才完全暴露在眾人眼前。

長右心裏也有說不出的感慨,玄武比他生的年代還要久遠,而今,斯人竟在土裏沉睡了萬年之久,甚至連一塊石身也會被人這樣折磨。

周圍的氣流漸漸開始變化了。長右的警覺已經達到了一個至高點,他能明顯感覺到周圍的人已經在蠢蠢欲動了,當石身被打開後,裏麵究竟是什麽,誰也不清楚。

也許,玄武隻是龍族給世人的一個幌子,那裏會不會就是龍族的入口,亦或者,玄武早就死了,畢竟數萬年了,若是玄武真的死了,裏麵會留下什麽呢?

即便是玄武的遺體,恐怕也會讓世間大亂,爭奪不休。

他們現在需要的是靜靜的蟄伏,讓更加等不及的人先出手,要是死了,自己也知道嘲風他們那邊的實力,可要是活著,群起而攻之後,說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各方都心懷鬼胎,起初大家都安安靜靜的等待著結果,盡量維持著表麵上的統一戰線,但心底都恨不得讓對方趕緊衝上去當炮灰。

“慢著,”長右出聲製止,“我還有一位故友未到,我想他大概是極喜歡這種人多的場麵的,不如我將他叫過來如何,放心,幾個呼吸間的事情罷了。”

長右臉上換上調笑的意味,這位故友啊,一定不會錯過這種場麵的,唯恐天下不亂的事情,一個魔,怎麽會錯過呢。

溫昱在長右說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他說的應該就是越方了,當初長右以一個條件換區三千年修為,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讓越方出手相助。

這麽多年了,加上長右的三千年修為,想必越方早已恢複到了鼎盛時期,說不定還會更勝從前,若是現在能出現,對他們來說絕對是一大助力。

龍族的嘲風,凶獸之一的長右,再加上魔界的越方。往外說出去,這都是一個怎麽看怎麽都是十惡不赦的壞蛋組合吧,若是拿出去編成故事,一定能止小兒夜啼。

然而,不知為何,溫昱竟覺得心裏微微有些不愉,這種情況他還未能想清楚,便讓眼前的局勢給幹擾,然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全部都拋到了腦後。

嘲風自然是高興了,他雖然不認識越方,但也知道,長右找來的人,即使差,也絕不會差到哪裏去,更何況,孤高如長右,想來也絕不會去結識一個自己差太多的人。

當然,他的寶貝無所謂。

果然,幾個呼吸間,越方已經來了,新一任的魔君頭上的如刀鋒一樣尖利的犄角傲慢的彎起一個弧度,這個人還是如多年前一樣的令人不爽啊。

越方懶散柔媚道:“多少年了?我以為你已經忘了我呢。”

溫昱:……越來越不爽了,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