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樹木已經有些蔥蘢了,已經不似當初嘲風所觸目的荒涼了。

他手裏握著那把鑰匙,耳旁的風呼嘯而過,這裏藏了很多人,無數雙眼睛靜靜地觀望著他們,隻等他們倒下了,那群人就會撲上來分食了他們,

賀俞年跟在嘲風的身後,這個地方靜的不太尋常,平日裏即使沒有人煙,但也能聽到鳥鳴聲的,但今天,靜的隻能聽見腳下沙沙的腳步聲,還有風吹過岩體的聲音。

長右瞥見了藏著四周鬼鬼祟祟的人,輕輕哼了一聲,眼色見冷,“跳梁小醜也想再這裏占便宜嗎?”說著,長右就起了想要好好教訓他們的心思。

溫昱伸手攔住了他,在他身旁耳語,“先別動手,看看局勢怎麽變化。”

長右有些不甘,他向來最是厭惡這種藏頭露尾的人,若是能出來正正經經的打一架也好,這麽躲著,偏偏自己還沒辦法動手,這才是讓他最難受的。

他憋了一口氣,但又發不出來,隻覺得這風聲也是讓他厭煩的。

既然不能直接去教訓他們,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也是好的,長右有了主意,假意漫不經心的走著,袖子裏手掌捏出一道風決,一陣狂風卷著粗糲的沙石,四麵八方的朝著那些藏著人的地方湧去。

在某個角落裏藏著的人們:……被這麽欺負也不能出聲的痛苦誰懂,我們也隻是聽命行事啊,沙子混合著石頭劈裏啪啦的打在臉上的感覺,真是妙不可言啊,就像是被人扇在臉上無數個巴掌,關鍵是你還不能回手。

左臉被扇夠了,右臉湊上去繼續被扇。

好嘛,風停下來的時候,他們齊刷刷的從嘴裏吐出了一把沙子,摸摸臉,然後繼續蹲著。

長右出了氣,心情好上不少,連帶著走路都覺得神清氣爽的。一旁看著的溫昱卻覺得無奈極了,說好了是一個活了上萬年的老妖怪的,現在怎麽就成了一個小孩一樣的。

嘲風在前麵走著,一路上撥開了那些荊棘和雜草,不過短短幾月沒來,這裏的一切,似乎又荒蕪了不少,隻有一些在這種季節裏生長著的草類,增添了一點點的生機。

不過,這也足夠了,起碼是活的就好,還好不是一團的死氣。嘲風簡直無法想象,自己的兄長,會被人囚困在這裏這樣無邊漫長孤寂的歲月。

他在這裏,與飛鳥相伴,與蟲草為友,期待著每一個會路過這裏的人,哪怕他們隻是在這裏駐足停歇一會兒。

嘲風的神情從進了玄武山就一直緊繃著,嘴角的弧度平平的繃直了,眼睛裏古井無波,若是仔細看,便能看到壓抑著無法言喻的怒火。

雜草已經長到了一人高左右,賀俞年揮著在路上隨手撿的一根棍子,拍開些擋在他們麵前叢生的枝葉雜草,它們生長的極為鋒利,越往裏麵深入,就越能感受到,這些枝葉逐漸變得堅硬,甚至葉片的周邊出現了鋸齒類的東西。

若是一不小心,一定會被割傷了,而看到鋸齒上略微帶著一些黑色的物質,想必一定是帶著毒素。

但驚奇的是,上一回兩人來到此地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種現狀。

嘲風像是知道了賀俞年的疑惑:“因為來這裏的人,越來越多了,他們在可以地尋找玄武,它為了保護自己,不得不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