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雨下的極大。

閃電在天邊一閃而過,照亮了整個世界。

賀俞年拿著一把匕首對著眼前一步步緊逼過來的人,“放過我吧,放過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是我?”

這把匕首對嘲風來說,就像是浮遊撼大樹,然而賀俞年的話,卻是字字誅心。

可是,這不就是他親手鑄成的結局嗎?他隻是想要賀俞年不會離開他,他隻是想讓賀俞年的世界裏隻有自己,所以才會不折手段的囚禁,讓他成為自己的籠中鳥。

但是,現在,真的很疼啊。因為他天真卻恨極了自己的言語,也為他將那把匕首直直的對準了自己。

嘲風閃身到了賀俞年的麵前,匕首一寸一寸了進入了自己的心髒,血,滲透了那件紅色的喜服,卻依舊是紅的矚目。

“沒關係,恨就恨吧,你還是我的就好。”

“啊!!!!為什麽啊?為什麽是我?你怎麽會是嘲風呢?你不是他,你是魔鬼,是魔鬼!”賀俞年的聲音聲嘶力竭。

寒冬的雨還是極冷的,滂沱的雨點毫不留情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冷的瑟瑟發抖,甚至連手裏的匕首都握不住了,刀尖已經完全沒入了嘲風的心髒,然而這人卻分毫不動。

賀俞年一把抽出匕首,那上麵沾上的血即刻之間就被衝刷的一幹二淨。

他終於明白過來,眼前這人與自己恐怕是不死不休了。賀俞年像是忽然明白了過來,不死不休,對啊,不死不休,如果自己死了,豈不是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反正他要的隻是賀俞年這個人,即使是一具屍體他大概也是毫不在意的吧,反正也隻不過是這個叫賀俞年的人。

他走上前,手掌觸碰到嘲風心髒的位置,這裏之前被他親手刺了一個洞,然後鮮血爭先恐後的流出,可是轉瞬之間,這裏的傷口就愈合了。

怪物,怪物,無論是獸還是人,嘲風都是怪物而已。而現在這個怪物卻強迫自己留在他身邊,他才不願意當一個怪物呢。

嗬,即便是死,他也絕對不要成為一個怪物。

賀俞年將自己的唇,漸漸覆在了嘲風的唇上。

嘲風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卻不曾阻止,似乎是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震驚到了,始終都保持著一個姿勢,隨著那個吻越來越深入,他似乎真的感受到了賀俞年的熱情。

就在他想要摟著賀俞年,加深這個吻的時候,忽然聽見了刀尖深入皮膚的聲音,裂帛一樣的刺耳,然後耳邊傳來了一聲低低地輕呼聲,接著就是幾聲輕笑。

“你看,這下,你可如願了?”嘲風親耳聽見賀俞年這樣說。

有什麽東西留在了自己的手上,黏膩冰冷,然後又被一遍一遍的衝刷的幹幹淨淨。

“你放過我吧?你放過我吧!”賀俞年似乎是在乞求著他,伴隨著這樣的聲音,匕首穿透了賀俞年的整顆心髒。

他死了,死在了這樣一個平平凡凡的雨夜裏,卻留給了嘲風這一輩子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