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俞年覺得自己仿佛是要被燒著了一樣,渾身滾燙異常,他開始口渴,不斷地舔著自己的下唇。

下唇從幹燥變得濕潤,然後在這樣燥熱的氣溫下,漸漸黏膩起來,唇的閉合間,黏膩的仿佛能拉出絲來,忽然間,有一片溫熱貼上了自己的唇。

賀俞年掙紮著想要逃離,就在他想要擺開頭躲避的時候,細細的水流從那片溫熱裏流出,然後流進了自己的唇裏。

他就像是幹旱了許久的沙漠,終於遇上了一場甘霖,難耐的想要去汲取那一點點的水。

這是一場爭奪,在彼此的唇間。

嘲風愈發的想要逗弄他,看著這個平時如烈陽一樣的人,在身下發抖,喉間的聲音宛若低鳴哀泣的幼獸。

賀俞年的眼前忽然有光滲了進來,在黑夜裏待了許久的他,迫切的想要觸碰那抹亮,甚至於他忽視了唇間的異樣。

偏偏那個人總是擋住他,溫涼的手掌捂住了他的眼睛,他想要掙脫,那人卻捂的更緊了,就在他想要脫離這樣的黑暗的時候,賀俞年聽見那人說話了,“噓,不要動,聽我說,我讓你睜眼的時候再睜眼,”賀俞年不動了,他用思緒遲滯的大腦想著這個問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我數三聲,然後你再睜眼。”那人溫柔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賀俞年的耳邊,仿佛有人拿著一根羽毛在他的耳邊輕輕地搔刮,賀俞年刻意的躲避了這聲音,卻覺得這人的聲音極好聽,又不自覺的想要靠近。

“一、二、三……好了,睜開眼睛吧。”

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讓賀俞年有些不適應的睜開了眼睛,入目是豔麗至極的紅色,一張複古的大床,紅色的帷幔,白日裏依舊是亮著的紅燭,燭淚結了厚厚的一層,而在自己上麵,撐著手臂看著自己的那人,眉眼都是極為張揚的,狹長的眉眼,挺拔的鼻梁,明明是帶著笑意的唇,眼睛裏卻偏偏淡漠至極。

隻有在看著自己的時候,那淡漠才會轉為濃烈的占有。他細細端詳著賀俞年的臉,細長膩白的手指,劃過他的臉側,然後停留在他的鎖骨處。

他停在了這裏,賀俞年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自己穿著一身與這房間的色彩相映襯的喜服。

料子是極好的,穿在身上如絲綢一樣,而對麵這人,也穿著與自己款式一樣的衣服,紅色的廣袖如蝶翼般張開。

賀俞年終於意識到問題的所在了,這樣的衣服,似乎是古代的喜服。

這奇怪的陌生人,將自己綁到這裏來是做什麽,他不會是將自己當成女人了吧。對麵的人似乎都自己觸怒了,手指掐住他的下巴,指尖用力。

賀俞年疼的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著轉轉,眼睛裏有著懼怕和不明所以,他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突然之間自己會被這樣對待。

“放開我,放……開我,”手指仍在收緊,賀俞年知道自己的下巴一定是被掐的青紫了,或許他是想要廢掉自己的下巴嗎?

“噓,不要動,就這樣。”賀俞年聽著他的話,果然不敢動了,而自己下巴的力道也變鬆了,“對,這樣才好,你要聽話啊。”

賀俞年的眼淚終於從眼眶裏大滴大滴的滾落了,鼻間泛著紅,那眼淚順著臉頰一直深入到臉側的發裏。

那人像是看到了什麽有意思的東西,手指順著眼淚的痕跡,進入到賀俞年的頭發裏,唇也深深印上了賀俞年的。

賀俞年睜大了雙眼卻不敢大力的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