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玦躺在操場上,今夜無星也無月。

許了了已經被陳如帶走一個星期了,他曾經去許了了家附近蹲過,幾天裏,隻能聽見許家一次比一次激烈的爭吵,摔杯子聲,玻璃打翻的聲音,偏偏期間沒有聽見許了了發出一絲聲音。

是不是,他與許了了真的完了。

“阿玦。”

白玦隱隱地聽見了許了了的聲音,微弱的仿佛聽不見。

待他正欲仔細聽時,卻發現什麽聲音都沒有了,‘大概是我聽錯了,這麽晚了,他哪裏出的來呢。’

“阿玦,阿玦,你不要我了嗎?”

真的是許了了的聲音,白玦坐不住了,四周是黑漆漆的一片,他看著聲音傳出的方向。

許了了從樹後站了出來,“阿玦。”

白玦眼睜睜地看著許了了瞬間暈倒了,許了了躺在他懷裏,呼吸微弱,借著一點微光,白玦看見他手上一道一道青紫色。“了了,了了,你怎麽了?”

許了了唇上泛白起皮,他已經餓了好幾天了,自從家裏知道他的‘病’又犯,又想逼著他去那地方了。許了了天天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他爸打了他好幾次,次次都是往要了他的命上打。

明天許家就要送他離開了,他實在是害怕,他害怕那個地方,他害怕又回到那一年。所以,他逃了。

白玦輕輕的劃過他手臂上的傷,許了了疼的直抽氣,他抓住了白玦的手,“疼,好疼。”

白玦也疼,是心疼。這個人,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從眼裏始終帶著憂鬱,慢慢的,眼睛裏終於有了陽光的色澤,可是現在竟又如死灰一樣。

他想牽住眼前人的手,腕骨極為尖銳的凸出,許了了手背上的青筋他似乎都能摸得到,“短短幾天,你怎麽就瘦成了這個樣子,走,我先帶你回我那去,明天你跟我回家吧。”

他將許了了背在背上,雙手托在許了了的腿彎處。

許了了伏在他背上,白玦感受耳邊有溫熱的呼吸,“阿玦,我們以後,該怎麽辦啊?”

白玦停住了,“不怕,由我,以後我就一直這麽背著你,我去哪,你去哪。”

許了了將頭埋在他的頸側,一滴滴溫熱的淚濕潤了他的衣服,也讓他的心揪了起來,這才是一個開頭呢,他倆卻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

“你,你想放棄了嗎?”白玦的聲音在顫抖,他是真的害怕,怕許了了點頭,告訴自己,他撐不下去了,他想放棄自己。

許了了拚命的搖頭,“我不會的,這一輩子,我隻會有你一個人了。”

第二天,白玦在學校請了假,帶了許了了回到了自己家,他不敢多說什麽,隻說是請朋友來做客。

白家是典型的書香門第,別致的擺設和高如塔樓的書,怪不得當初白玦書信裏總是能一針見血指出自己的不足之處。

“你就待著這裏,我會天天陪著你,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去遊船,帶你去吃桃花酥,你想去哪裏我都帶你去。”他擁著許了了,嗓音溫柔,懷裏的這人,就是他的全部了,他除了自己,恐怕也不剩下什麽了,自己隻能更加加倍的對他好,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