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之後去雜誌社,許了了原本倒是沒有這個想法。

按部就班的讀好書,然後再父母的安排下,找份朝九晚五的工作,至於寫小說,原本就是他平淡無奇生活中的一顆微小的波瀾了,其他的事,他哪裏敢有什麽奢望呢。

白玦見不得他那幅眼角眉梢都透著鬱鬱不得誌的樣子,卻也無可奈何,畢竟現在,自己對於許了了來說,隻是生命中的過客。

白玦在許了了那裏待了5天,走的時候,他抱著許了了不撒手,仗著自己年紀小,向許了了撒嬌。

許了了當時尷尬的手都不知道放在那裏。

對於其他人來說,不過是兄弟情深,互相擁抱實在是正常不過了,但他不一樣,他對白玦還懷著一些不可言說的心思,而且許了了已經決定永遠都不會說出來了。

他們又變成了筆友關係。

某一天,白玦來信了。

了了:

見字如麵。當我在雜誌上上看到你的小說的時候,那時我是當真想要和你成為筆友的,我還想,如果你的年齡比我大很多的話,我們可以當忘年交。

不過幾封信的交流下來,我就知道你或許是一個年紀和我差不多大的學生。我經常幻想著你的樣子。

淺色的眉毛,眼睛,發色,冬天的時候,會把自己整個人包裹起來,隻留一雙好看的眼睛在外麵。

果然,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就是這樣的。

你就站在那裏,看著過往的行人,不言不語的。

了了,我喜歡你。

你一定嚇壞了吧,或許還會撕了這封信,然後大聲的說以後再也不會跟我來往了。

當然,這是我猜的,我覺得你的反應應該是把信疊好,當做從來沒發生過,隻是以後你的生命裏再也沒有我了。

如果這封信不寫的話,我們應該會是一輩子的朋友,但是我忽然很渴望,我們之間的關係,不再僅僅是朋友。我最最難以忍受的,就是當你的朋友。

你以後或許會成家,可是我不會了,了了,我喜歡你,是認真的。

白玦。

白玦寫完了這封信以後,他根本不確定許了了會不會回他。

許了了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白玦在捉弄他,看到最後,許了了已經忘了信裏大半的意思了,腦子裏前前後後、反反複複盤旋著一句話: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白玦說他喜歡自己,許了了不知自己該作何反應,因為他此時已經眼神呆滯、嘴角咧到抽搐了。

他們見麵不過隻有那一次,更何況已經是數月之前了,但這段時間裏。書信來往卻從來沒有斷過,一開始與小說有關,後來,許了了寫的東西越來越流暢,或許心境有些微妙的變化,白玦給他的建議也越來越少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二人生活瑣事的來往,書信之間,少說也要二三日,相思成疾的滋味兒,這兩人,可算是嚐夠了。

許了了提筆,腦子裏像煙花炸開一樣,隻覺得五彩斑斕的,顫顫巍巍的寫下了一個“好”字。

這一個字,仿佛已經用了他全身的氣力,筆墨滲透了紙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