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了了,洛河市人,今年二十五歲,職業作家。

當許了了抱著白色幼貓找到賀俞年與嘲風的時候,他幾乎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了。

也對,手裏有好幾條人命,自己又是罪惡深重的人,若是這樣的自己都能被饒恕,恐怕天理難昭吧。

嗬,也是,當自己下定決心要去做的那一天,哪還管的上什麽天理、什麽善惡呢。

許了了一下一下的順著手下白色幼貓的皮毛。那貓像是被他順的極為愜意,不時地發出“呼嚕嚕”的聲音,許了了的聲線溫柔幹淨,他說:“小白,不要怕,我答應過的,即使我死了,也會讓你活過來的。”

賀俞年坐在對麵看著這一人一貓極為**的畫麵,再聯想到洛河市那麽多青年男女的失蹤都與眼前這人有關,忍不住心底發寒。許了了少年時期就跟家裏出了櫃,這個年代本來就是較為閉守的時期,許了了的事情,他家裏當然是不同意的。

再加上許了了性子又溫吞,長相也偏向柔弱,根本不敢跟家裏反抗。

當時他還在讀高中,家裏怕他會起什麽歪心思,整個高中階段父母都是陪同他的,這就更養成了性子裏略帶一絲憂鬱,即使笑容清澈明媚,眼底卻始終都有一絲說不出的黯淡。

許了了隨了父母的心願,考上了本地的大學。

原本以為自己的一生或許就會這麽過去了,畢業、找工作,然後找一個賢惠的女人,她相夫教子,自己從一而終,或許再未來的某一天,自己會有一個孩子,她的眼睛像妻子多一點,因為自己總是會感到孤單,聽說容易感到孤單的人,眼睛裏會藏有故事,但是如果是他的孩子,他希望她能活的純粹簡單一點。

最重要的是,她千萬不要像自己一樣,因為性向,活的那麽累。如果她不幸遺傳了自己,那他一定會全力支持她的,隻要她幸福就好。

當初的許了了真的是這麽想的,反正自己的人生大概也就這樣了,平凡的如滄海一粟,這一生都不會有什麽波瀾了。

天知道,當初許了了遭了什麽罪。

許家父母認為他是得了病,才初中的孩子,送他進了那種地方。

為什麽說是‘那種地方’呢?那一年,是許了了現在想起來都會畏懼的,夜裏撕心裂肺的在夢中疼醒,他實在是害怕了。

天不亮,自己就得光著身子從床上被趕起來,動作慢了就是一皮鞭。那裏管教他們的人,大概是熟能生巧了,皮鞭揮在身上,竟然沒有留下印記,隻有鑽心的疼。

起床後就被逼著用冷水衝澡,夏天就用冰水,冬天就用冷水。美名其曰是讓人的腦子更加清醒。接著就是‘晨讀’,全身上下穿一條內褲,將人的十指穿進電線圈裏,除非是不間斷的讀整整兩個小時的書,否則,電線圈就會被通上電。

在那裏的人,年紀在十幾歲到三十歲不等,青少年還在發育時期,吃的自然是多了,更不要說一個成年人的飯量,偏偏那裏一天隻給吃兩頓飯,而且一個人隻有一平勺,美名其曰‘惡其筋骨勞其體膚’。

就這樣的條件,學費還特別的貴,家長們也算是費了心了,一門心思就要將孩子掰直。

學費是貴,但效果是出奇的好。不管怎樣的孩子,不到一年乖的像孫子一樣。

許了了性子溫吞,不到一年他就出來了,父母以為他從此就是健全人了,當天就領著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