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俞年和嘲風去了玄武山。

玄武山腰上倒顯得極為陡峭,但山頂卻偏偏是一片平坦。

賀俞年跟著記憶走,山上冬天的氛圍已經很濃重了,草葉枯黃,極為蕭瑟,再加上平時很少有人會到山上來,更加顯得人煙罕至了。

路也不怎麽好走,要不是賀俞年小時候喜歡瘋玩,對什麽東西都很好奇,來來回回在玄武山上跑了好幾趟,否則他還真的記不住這條路。

嘲風跟著賀俞年在後麵走,四下無人,他索性牽住了賀俞年的手,他的手掌更大一些,掌心裏的紋路都極淺,賀俞年的手心是冰涼的,雙手交握的一瞬間,賀俞年覺得自己的心裏都是熱的。

“到了。”賀俞年指著前麵的一塊空地。玄武石被埋在了厚重的枯草裏,賀俞年上前,三下兩下的撥開了那些荒草,玄武石顯露在了兩人的麵前。

玄武背上是一把枷鎖,死死地鎖住了它。

多少年過去了,它就這樣靜靜地伏在這裏,誰也不知道這地下是什麽東西。

“我還記得,小的時候經常跟其他小孩在這裏玩來著,我們好奇玄武底下到底有沒有盡頭,於是一個人拿者一個小石頭在玄武石邊上挖,”賀俞年摸了摸這塊無言的石頭。

“有盡頭嗎?”

“沒有,我們圍成了一圈,始終都沒有挖到地,我那時想,這東西該不會是從地底下長出來的吧,一直到現在冒出來頭。”賀俞年歎了一口氣,像是感歎又像是緬懷。

嘲風繞著玄武石,不時的伸出手這裏摸摸,那裏蹭蹭。

賀俞年:“有什麽發現嗎?”

“有龍息。”

嘲風的表情也有些不確定,“傳說中,龍生九子,各子不同,這確實是真的,玄武,在上古神話裏是九子之一,我原本從未見過龍族中其他人,但我一直是知道我有其他兄弟的,至於它,我倒覺得有幾分的可能就是玄武。”

他伸手放在玄武背上的枷鎖上,垂目似在沉思,半響:“我好像……聽見它在哀嚎。”

“它想離開,一直都想離開,數千年了,這背上的枷鎖一直折磨著它。”

嘲風縮回了手,眼裏意味不明,垂眸間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賀俞年有些心疼他這幅模樣,半蹲在他邊上,牽住了他的手,“我在你身邊呢。”

嘲風將他抱在了懷裏,“嗯,我知道,我們回去吧。”

賀俞年依言陪著他回去了。

路上的時候,久久不曾說話的嘲風開口了:“龍鱗的下落大概就在玄武身上。”

按照嘲風的猜想,當年的事應該是這樣的。

龍主與天道大戰之後,不幸隕落,玄武作為九子之一勢必會隨從作戰,不過大概是龍主拚命護住了,玄武逃過一劫。後來,龍主將龍鱗放在了玄武的身上,原本龍主是希望玄武能夠帶著龍鱗離開,但不想,玄武被神族盯上了。

玄武從龍域一路躲避,後來逃到了人間,他躲在了西河裏,但沒想到還是被神族發現了,最後玄武被逼的無路可逃,那一天,紅霞遮天蔽日,神族的人將玄武逼上了玄武山。

玄武山因為神族的卷入,山頂被整個削去了,而玄武最終戰敗,被神族困在玄武山上數千年,時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