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風和賀俞年打算離開了,至於方溪是寫辭職報告還是述職報告可不管他倆的事兒。

不過話雖是這麽說,好歹他倆也在方溪家住了幾天,賀俞年答應他,若是以後方溪如果遇上什麽困難,他與嘲風一定義不容辭,方溪沒有拒絕,這倆人絕非常人,能結交也算是他的榮幸了。

但讓方溪以及嘲風、賀俞年都沒有想到的是,麻煩事居然這麽快就找上來了。

幾日後。南城又發生了一件命案。

方溪正焦頭爛額,沒想到賀俞年和嘲風去而複返了。

一日前,南城的一個村莊發生了命案。

方溪去山裏調查過,聽說是因為惡龍食人,當時他一聽到村民說,第一反應就是‘你怕是活在夢裏’,然而隨著村民確有其實的說著一件十年前發生的事,再聯想到最近發生的地方勾魂,方溪將信將疑了。

十年前。

那天早晨在連家村村口出現一個女嬰,一名叫做連郝的村民將她收養帶回了家,原本以為會是健康的女嬰,但令全家失望的是,女嬰的雙腿被診斷終身無法站立行走。

連家多年未得一子半女,當初撿了女嬰回家,也是希望將來兩人有個依靠,但畢竟是自己撿了回來的,那時連家依舊是盡心撫養著,還給女嬰起了名字,連喜,平日裏夫妻二人都是阿喜阿喜的喊著,沒過多久,全村人都知道了村頭連家撿了一個小女孩回來,叫做阿喜的。

不知是這女嬰帶來的運氣還是上天庇佑,連郝的妻子在一年後竟然懷孕了,當時連郝的妻子陳秀麗已經是將近四十的人了,兩人萬萬沒想到在這個年紀也能懷上孩子,全家都被幸福籠罩著,阿喜雖然年幼,她不過才一歲多,但極愛笑,果然像她的名字一樣,阿喜阿喜。一天到晚都是笑的見牙不見眼的。

阿喜兩歲的時候,弟弟出生了。

她不能走,就隻能天天和弟弟一起趴在床上,她看著弟弟抱著自己的小手往嘴裏放,阿喜也放,阿娘就罵她,說她不教弟弟點好的,阿喜聽不懂,她才兩歲啊,但她還是很喜歡弟弟,她最喜歡的還是阿娘了。

晚上的燈光暖暖的,阿爸沒回來,阿娘就點了一盞燈在燈下納鞋底,暖黃色的燈下,阿娘的碎發在臉上投下一點點的影子,她想把阿娘臉上的頭發撥開,阿娘卻‘啪’的一下打在了她的手上,“不會走還這麽不老實,會走了還得了。”

阿喜有點委屈,但她不敢哭,因為阿娘不似從前了。

從前的時候,阿喜愛鬧,總是在床上爬來爬去,一不小心還會摔下床,阿娘會好心疼好心疼的把她抱起來,揉著她摔傷的地方說:“不哭不哭,阿喜不哭,痛痛飛飛。”阿喜總會撒嬌似的躲進阿娘的懷裏,伏在她的肩頭。

弟弟五歲了,他果然很調皮,漫山遍野的跑,每天都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阿喜背地裏抱怨弟弟,因為弟弟這樣,阿娘每天都要洗好多衣服,不過弟弟雖然很調皮,但會帶很多人來找她玩,她就一點都不孤單了,阿喜聽著弟弟還有其他孩子就笑聲就覺得自己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個,可惜弟弟要上學了。

阿喜現在還是不能走,她的下肢好像是癱瘓了,阿爸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冷,但還好阿娘還疼她,她讓阿爸給她做了一個兩根拐棍,晴好的時候,阿娘會扶著她帶她出去曬太陽。太陽真暖啊,阿娘的手也好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