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有了一個女朋友,連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我跟她走在一起會覺得很陌生,完全沒有當初和芳萍走在一起的感覺,甚至覺得連相互關心的話都是假的。我們之所以能夠相處,為的,隻是各自的目的,我是想要忘卻,而她到底為的是什麽,我不得而知。

    有時候我會覺得她是為了錢,可我又不是什麽有錢人;有時候我會覺得她是為了麵子,但我長得也不是蠻帥;有時候我覺得她和我一樣是想忘記一些東西,可她明明很開心。

    在想過N多可能之後我漸漸不去在意了,因為我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會愛上她,盡管她對我來說已經夠漂亮,但是我和她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她雖然活潑開朗,但卻又矯情、心機深沉還有點做作。比如兩個人晚上在校園裏散步,當看到一些躲在某個角落裏偷歡的情侶是她便會站住不走,然後拿她那雙柔媚的眼睛盯著了,把我弄的有點欲火中燒的滋味並已打算付諸於行動的時候飛快地跑開,之後沉沒不語,反倒要我說上半天的好話才能把她逗笑。但事實上,我連她的衣服都沒碰一下。

    而我雖然現在練出來許多,嘴巴也貧了,但是性子還是不喜歡張揚卻又脾氣火暴的人,總之兩個字——嗔、嗤。

    轉眼已到了十二月,天氣已經冷得像模像樣,好象隨時都會掉下一片片白色在雪花來。校園裏安靜了許多,人們像是一條條要冬眠的蛇懶洋洋的踱在路上。有的就過起了寢室食堂兩點一線的生活,整天不上課把自己關在寢室,要麽打遊戲,要麽睡覺,錢進就是其中一員。每年冬天他都要這樣冬眠一段時間。

    我和林萍還是時不時地見麵,並且我發現她的眼光在開始發生變化,裏麵有一種極盡掩飾的溫柔,這是兩三天之前的事,當我發現這後我知道我們的故事將要結束了。

    果不其然,今天早上她打電話來說晚上請我吃飯,我開玩笑似的問她最近是不是發財了,老請我吃飯。他沒說什麽就掛了電話,而我則從其中預感到了什麽,隻是現在還不確定。

    晚上我們來到小吃街,她找了我們第一次見麵時到的那家飯館。

    “林萍,我們隨便吃點就行了。”站在那家飯館前麵我說。

    “走吧!進去就是了,我們今天吃頓好的。”她笑著邊說邊把我往裏拽。隻是她現在的笑容,我看在眼裏覺得很牽強。

    坐下後她點了一大桌子的菜,大多都和我們那次叫的一樣。這讓我確定了我猜想:她要和我分手。

    吃飯的整個過程氣氛都很壓抑,雖然她極力保持著臉上的微笑,並不是地給我夾菜喊我多吃,但是我們每個人心裏都明白,這有可能將是我們最後一次坐在一起吃飯。

    吃完飯後她說要出去走走,於是我們去了江邊。

    到江邊後,找了個幽靜的地方坐下。十二月的江水已經退去許多,但同時也清澈得如孩子的心靈般透明。現在已經是晚上,因此看不到江水的顏色,隻能看到裸露的河床在路燈的餘光下呈現的灰白。江風陣陣,吹得我們的頭發在寒風裏飄蕩,宛如現在各自的心情,搖擺不定。

    我原本以為和她分開的時候我會很坦蕩,沒想到現在卻莫名的生出一股悲傷來,二十多天的相處,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對對方有了一些或多或少的惦念,盡管我的這份惦記隻是出於朋友間的道義,然而不管怎麽說,我都是牽掛了。

    林萍這會兒也丟掉了平日裏跟我在一起時的嘻嘻哈哈,整個人沉默地坐在江邊的石板上,兩手抱著膝蓋,眼光幽幽地落在江裏那看不清顏色的水上。

    “萍,我們分手吧!”我最終替她說出了她不忍出口的話,說出後心裏好像少了點什麽,同時我看到他的身體明顯抖動了一下。不過他沒開口。

    許久,她把頭第一次向我肩膀上靠來,說:“諾,對不起!”聲音哽咽,聽得我好不難受。但我還是擺出鎮靜的樣子,笑著告訴她:“別這麽說,沒有什麽對不起的,何況是我先開的口,你不怪我就已經是好事了。再說我們在一起本來就是為了各自想要的東西,所以你根本不用自責。記得有一晚你曾問過我如果有一天你要和我分手我會怎麽做,當時我沒說話隻是笑了笑,同樣現在我也會笑著讓你走。”

    說完我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灰白的煙氣從我口裏吐出,然後在夜風的吹拂下迅速散去,如同這份愛情般消失無蹤。

    這二十多天來,我們說是戀人,實則就和兩個普通的男女朋友那般,不知道是我們都清楚這點還是不習慣的緣故,我始終沒有牽起她的手。記得曾經那個姑娘問我為什麽要拉住她的手,我當時告訴她:“在我看來,牽手就意味著一生,既然我選擇拉起你的手,這輩子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一定會對你不離不棄。”而她當時聽後把她的初吻給了我。

    林萍靠在我肩膀上一直沒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會讓這份持續了二十多天的緣分終了得自然,不至於讓我和她事後過多的記掛,所以隻好陪著她靜靜地坐著,將我們在一起僅餘的一點交給沉默。

    “諾,我走了!”不知過了多久,她站起身說要回去了。

    “我送你吧!”我也起身對她說道。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走。”

    “那好吧!祝你以後一帆風順。”

    “嗯!也祝你早日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然後她轉身,一步步走遠。一會後她又返回來,把她的圍巾取下往我脖子上圍來。整理好它之後她留下一個吻,向公共汽車站大步走去。

    她走之後好久我還愣頭愣腦地站著。唇邊還留有她唇膏的氣息,肩膀上也還有著她身體的溫度。回想起這些天和她在一起的片段,我驚訝地發現自己也在有意無意地接受著她,盡管和愛情還相差甚遠。

    苦笑一下,我知道她要的我給不起,正如曾經那個姑娘如是對我說。

    從江邊走回學校寢室大門已經關了,於是我便使勁敲。當看到裏麵燈光亮起,隨即傳出“誰啊!”的聲音後,又繞到樓側麵順著鋼筋護欄爬了進去。上樓的時候,我看到宿管拿著一根電棍在玻璃門前探頭探腦地向外麵張望。

    在回來的途中收到一條林萍的短信,我由此知道了她跟我交往的目的。短信裏她說她過去交過許多男朋友,但沒一個是自己真心喜歡的。她說她交男朋友的是為了鍛煉自己,以便畢業之後能夠更好的融入社會在上麵立穩腳跟。她還說我是和她交往過的男生中最傻的一個,但同時又是最真實的一個,她害怕自己再和我交往下去真的會喜歡上我,所以選擇了分手,希望我不要怪她。

    當時我看著這條信息心裏特不是滋味,心想要不是社會和就業的壓力她肯定會是個好姑娘,盡管現在她也不是很壞。

    回到寢室後他們居然都還沒睡,全圍在錢進的電腦前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連我開門進來他們都不知道。從那裏麵傳出一陣啊啊呀呀的聲音,我一聽立馬圍上去,立刻看到屏幕裏麵兩個全裸的日本男女正上演著老漢推車,於是把林萍的事拋出腦後,認真地欣賞了起來。

    他們看到多了個人圍上去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哪個不速之客來捉奸。守在看清楚我之後縮回了要去關電源的手,並朝我淫邪的笑了笑,之後馬上進入狀態。其他幾人看清楚是我也喘出一口氣,顯然剛才確實受驚了。

    第二天我就把和林萍分手的事告訴了錢進,當他問我為什麽的時候我告訴了他,隻是隱瞞了那條短信裏的內容。

    之後的幾天我又過起了單調的生活。晚上一個人走在校園裏的時候我時常想到林萍,這讓我既高興又覺得有點遺憾。高興的是這幾天我幾乎沒再去想在自習室裏碰到的那個女孩,甚至連遠方的那個姑娘也沒想過幾次;而遺憾的是為什麽她不和我多相處一段時間再選擇分開,那樣的話也許我會忘得更徹底些,想的也更少一些。

    “萬深,今天幾號?”

    “15號啊,怎麽啦!”

    “啊,都15號啦!那我豈不是整整兩周沒去上課?”莫水一副吃驚的樣子,好像以前沒這麽幹過似的。我卻在想:快到芳萍生日了,她現在應該還好吧,或許都已經身為人妻了吧!整整一年多沒聯係了,朋友們在電話裏也忌諱給我講她的事情,而我也知道不該再問。

    想到這,我突然意識到不能再想下去了,否則我真會哭出來。

    或許,我還是在記掛著她的吧!

    12月18號晃眼即到,我沒想到自己還會有那麽大的反應。昨晚在12點的鍾聲敲過之後,我發現自己是那麽的想她,幾次拿起枕邊的手機,可始終不敢呼叫那串熟悉的數字,哪怕現在她或許已不再用那個號碼。所以今天大清早我就去霸占了一間僻靜的自習室,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裏麵直到現在才出來,而此時校園裏已經燈火通明。

    忍著饑餓給我身體上帶來的空虛,我抽著煙在校園裏亂轉悠。想打個電話讓林萍出來陪我一會兒卻發現手機沒帶,於是隻好獨自像一個孤魂野鬼般漫無目的地走著。

    不知不覺轉到了機械樓旁邊,一路走來身邊淨是些成雙成對的人兒,賭物思情,心裏不但沒減對芳萍的思念,反而更增加了一些莫名的煩躁。正打算從圖書館那邊回去,卻瞅見前麵草坪上的一棵桂樹下站了兩個人,似乎在爭吵著什麽,隱隱傳來不愉快的聲音。借著昏黃的路燈光,我看清了他們是一男一女。

    好奇心和無聊心驅使著我向他們兩人走近,隨著距離的縮短,我聽清了他們的談話。

    隻聽那男的低聲下氣地說道:“萍兒,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再原諒我這次吧!”

    “走開啦!我已經對你徹底失望了,你不要再來煩我,算我求你了。”那女的冷冷地說,八成是那男的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

    “可我是真的愛你的啊!萍兒,求求你啦,就再原諒我一次吧!就這一次,求你啦!”他似乎是在拽著女孩的手哀聲說著。我看著這情境感到一陣惡心,心想如果那女的原諒了他那她就是個傻逼。

    “那好吧,我原諒你啦!你放開我。”看起來她還真是個傻逼。

    “真的!”那男的喜出望外。

    我聽到這兒,頓時沒了偷聽的興趣,甚至都鄙夷起他們來。剛開始還有點同情那女孩的,可沒想到她也夠賤。

    剛想轉身,又聽到那女孩說:“嗯,你快走吧!我原諒你了,以後咱們誰也不欠誰的。”原來她不傻。

    “你剛才不是說原諒我了嗎?”那男的急了。

    “是啊,我是原諒你了啊!以後我不會再恨你了,所以現在我跟你也什麽關係都沒有啦,你還想要我怎麽樣。”

    “誰說我們沒有關係啦!你是我段遜的女朋友,以前是,現在是,將來還是。你別想就這麽把我給甩了。”那男的大聲說道。我聽到他自己喊自己段遜,心想還想折騰什麽呀!還不趕緊走人。

    “你說夠了沒有,不錯!以前我的確是你的女朋友,可我又不是你花錢買的衣服,想穿就穿想扔就扔,別忘了我也是人,有自己的思想和靈魂。再說是你先對不起我,到處拈花惹草的,而且我以前又不是沒原諒過你,可你當時對我許下的那些承諾呢,你遵守了沒?現在反而折過頭來罵我,你憑什麽?就算要罵也該是我罵你。”女孩哭了。

    “好了,良萍,我們不要再鬧了,以前都是我的錯,不過我這次向你保證,以後我再也不會那樣了。”見硬的不行,他軟口哀求。

    眼前這個被喚作良萍的女孩聽了之後沉默了一會兒,顯然是在動搖了,我為她感到一點擔心。現在她心軟了就等於是羊入虎口。男人在女人麵前低三下四的懇求十有八九是假的。

    “我說的是真話,不是在和你鬧別扭。”她回答的很決絕,同時又說得很悲傷。看來她曾經確實深愛過他。

    “萍兒……”段遜動起手來。我有種上去幫她的衝動。

    “走開啦,別再碰我!”她閃躲著,並向我這邊走來。可能是因為我站的位置比較黑,不容易讓旁人看到她的淚吧!我想,因為這時已經圍上來了好幾個湊熱鬧的路人。

    “你不準走!”段遜衝過來拉住了她,任她這麽掙紮也不放手。

    “你他媽的還不放手,要不要臉啊!”我忍不住吼道。可吼出後我就後悔了,並不是因為段遜長的比我結實,而是發現自己越來越管不住自己了。可能這就叫身不由己吧!

    聽到我的聲音,他們倆都愣了一下。隨即段遜放開良萍的手,大踏步向我走來,邊走邊喊:“你他媽是誰啊,敢管老子的閑事,是不是嫌命長啊!”口氣霸道之極。

    “既然是閑事那自然是閑人管嘍!老子今天就好好讓你嚐嚐口出狂言的後果。”我也被他惹惱了,加上今天本來就鬱悶,說完這句,迎上走過來的他,毫不客氣的就是臉上一拳把他打得一個踉蹌,捂著臉再不敢上前來了。

    很久沒動手這一拳打得好過癮,所以導致心裏沉積的鬱悶一股腦地鑽了出來,對捂著臉的他吼道:“媽的,也不去打聽打聽老子是誰,竟敢跟我大呼小叫的,把我惹毛了天皇老子我都不管。”

    說出這句話我不由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初中生活。那時候正是香港古惑仔電影風靡的年頭,在我生活的那個小城裏,知道洪興的估計比知道縣長是誰的人都多,於是“出來混”幾乎成了年輕人的追求。我那時在學校也亂得一塌糊塗,仗著自己有個在學校教書的表姐整天和幾個臭味相投的兄弟惹是生非。記得那時我和亮晴為了買一套古惑裝約定好各自去偷自己家的老母雞賣,到手之後兩人又去買了兩把西瓜刀,揚言要在學校裏麵鋤強扶弱,結果事是做了不少,但是在老師眼裏都是一些壞事。

    那時候我們那兒有幾個為酒吧老板收賬的小混混在我們學校旁邊的“東山林場”公園裏搞了一個什麽“東林社”,整天拉攏學校裏一些和我們不一樣的垃圾,讓他們在學校裏麵收學生的保護費,我和亮晴還有另外幾個另類垃圾在他們拉攏不到之後便成了他們的重點打擊對象,因為我們經常破壞他們的好事。為此,我們可沒少和他們打架,有時甚至到動刀子的地步。這樣和他們作了一年多的鬥爭,我們打架的功夫也算練出了些火候,而且在我們堅持不懈的鬥爭後,那個狗屁社團終於引起了公安的注意,最終被端掉了。盡管我和亮晴付出了進局子的代價,但是我們都認為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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