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擅長一家言,可以做博士官,所以許多人雜以新解,別出心裁,力求進身,以至經書派別林立,後來今文經和古文經之爭與此有很大關係。

    武帝當時隻設博士,後來丞相公孫弘建議為其設博士弟子五十人。

    因博士弟子經過考試可以做官,使儒學和官學結合起來,博士官以後的主要職責為教授經學。

    獨尊儒術後,朝中博士升遷高官的例子很多,天下讀書人學經進博風氣盛行,博士弟子也逐步增多,昭帝時為一百人,成帝時達三千人,東漢竟達三萬餘人,可見祿利的誘惑有多大呀!

    三、始置五經博士的意義

    建元五年春,武帝下詔,“置五經博士”。

    前文指出,武帝剛剛即位的建元元年(前140),便下令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當時他任用了相當一批儒者主持中央政務,如以竇嬰為丞相,以田為太尉,以趙第綰為禦史大夫,以王臧為郎中令等等。

    這批儒者上台後,“迎魯申公,欲設明堂,令列侯就國,除關,以禮為服製,以興太平”,搞得熱火朝天。

    然而,他們“舉謫諸竇宗室無行者,除其屬籍”的做法,卻觸犯了以武帝祖母竇太後為首的竇氏集團的利益,於是一場統治階級內部的鬥爭,以儒道之爭的形式展開了。

    建元二年(前139),“趙綰請毋奏事東宮”,使這場高層鬥爭達到最高潮。

    結果,竇太後取得勝利,趙綰、王臧皆下獄自殺,竇嬰、田也被免官,尊立儒術的活動暫時遭受挫折。

    不過,形勢很快就發生了變化。

    也許是武帝接受了以前失利的教訓,這次他改從設置學官入手,作為尊儒的新突破口。

    如此,便有了“置五經博士”的舉措。

    事實表明,這招棋是十分高明的。

    首先,博士僅為級別不高的小官,職掌隻是顧問、議政,沒有什麽實權,由此而興儒,不會引起反對黨的注意。

    其次,如前文已經指出的那樣,武帝之前,儒學已立《詩》《書》《春秋》三經博士,這次再增立《易》《禮》二經博士,既順理成章,又水到渠成。

    第三,博士一職率由士人充任,與知識層關係密切,以此作為尊儒的突破口,容易得到士人的擁護,便於形成輿論優勢,方可收到“潤物細無聲”之效,是一種“釜底抽薪”的做法。

    從事實的發展來看,置五經博士後僅一年,反儒派的首領人物竇太後便去世了。

    可見武帝這次選擇的時機也非常好。

    估計當時年邁的竇太後已經氣息奄奄,對她孫子設置五經博士,既不屑過問,也無力過問了。

    武帝不失時機地抓住了這個空當,邁出了尊儒活動關鍵性的一步。

    置五經博士作為漢武帝獨尊儒術係列舉措中的一環,具有非同尋常的意義。

    顧頡剛指出說:“這是一個急劇的轉變。”

    自此以後,儒家壟斷了博士一職,博士官不僅是精通儒家經典的議政官、禮官,而且還具有學官的身份。

    這樣就從根本上或體製上保證了經學的統治地位,使儒家的五經成為漢帝國政治生活和行為道德的基本標準。

    以《春秋》斷獄,以《禹貢》治河,以《洪範》察變,以《詩》諫政,蔚為時尚。

    可以這樣講,五經博士的設置,為以後的舉孝廉、興太學等興儒措施開辟了道路,打下了基礎。

    漢武帝正是通過這些具體的可操作的舉措,將其尊崇儒術的意圖,變作了現實。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