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政府也感到,那裏折了一根棟梁。自從那高等法院按照苦役監牢的說法,證明馬德蘭先生和冉阿讓確是同一個人並對他進行判處以後,沒過四年,濱海蒙特勒伊一縣的收稅費用就增加了一倍,這一情況,維萊爾先生就曾在1827年2月在議會裏提到過。

    二人們在哪裏讀到兩句鬼詩

    在往下敘述之前,我們不妨先較詳細地講述一件怪事。這件怪事發生在孟費梅。它的情況與警察的推測相吻合。

    孟費梅一帶有一種迷信。這種迷信存在已久。就在離巴黎不遠的地方,居然還存在著迷信,並且能夠傳遍一方,真是離奇可貴。這正如西伯利亞竟能生長著沉香。我們是些看重稀有植物的人。下麵就讓我們來看看這種迷信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這裏的人們全都相信,遠在無可稽考的年代,魔鬼選定了當地的森林作為藏寶之地。婦女們會毫不含糊地告訴你,黑夜來臨,將有一個腳穿木底鞋、身著粗布衣的類似車夫或樵夫的黑人出現在那森林裏。他頭上沒有帽子,卻有兩隻長長的角,跟傳說中的魔鬼一模一樣。這人經常在地上挖洞。遇上這人的人,不外乎三種選擇:第一種,是走過去跟他談話。這樣,你就會發現,他隻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鄉下人。說他黑,是因為天黑。他並不是挖什麽洞,而是在割草。說他有角,那是因為他背上背著一把糞叉,暮色之中遠遠望去,那糞叉的齒就像是從他的頭上長出來的。可跟他說過話的人等不了一個星期就會嗚呼哀哉。第二種,是盯住他,等他挖好洞、埋上土、走開以後,趕快跑過去,把那坑重新掘開,取出那黑人必在其中藏著的“寶”。凡是那樣做的人,等不了一個月也得嗚呼哀哉。第三種,那就是絕不和那黑人談話,也絕不再看他,而是掉頭逃避。但即使這樣,也不會僥幸活過一年。

    這三種做法都沒有什麽好結果。但比較起來,這第二種做法較合算些,因為至少可以得到寶貝,活一個月也值得了。正因為如此,這第二種辦法是被普遍采用的。有些膽子大的漢子,要錢不要命,據說他們曾不止一次地掘開黑人挖的洞,也確有所獲,發了點魔鬼財。這些情況告訴我們,對於那種由來已久的傳說,我們必須信以為真,況且,還有詩為證呢——一個叫做特裏豐的諾曼底僧人曾就此用蹩腳的拉丁文寫過兩句費解的歪詩。這僧人懂點巫術,生性凶惡,死後葬於魯昂附近波什維爾的聖喬治修道院。說也奇怪,他的墳上竟然生出了好多的癩蛤蟆。

    那些坑,常常是被挖得很深的,人們費盡了氣力,流著大汗,仔細地察看,整夜地工作——因為那種事總要在晚上做的——襯衣濕透,蠟燭燃盡,鋤頭磨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挖到坑底,眼見“寶物”出現時,他發現了什麽呢?一個蘇,有時是一個金幣,或是一塊石頭,或是一具枯骸,或是一具血淋淋的屍體,或者是一個像公文紙那樣被折成四疊的死人,有時甚至什麽也沒有。特裏豐那兩句歪詩,正是獻給這些不安分的人的:

    他挖出土坑,埋藏他的寶物,

    古錢、銀幣、石塊、屍首、塑像,一無所有。

    直到今天,這種活動還在繼續。據說有人挖到過一個火藥瓶,還有幾粒子彈。有的挖出了一副滿是黃紅油彩的舊紙牌,那顯然是魔鬼們玩過的。特裏豐的詩中絲毫不曾提到這兩種東西,因為他生在12世紀,那時,魔鬼們還不那麽聰明,不會在羅歇·培根羅歇·培根(約1220-1292),英國哲學家、教育家、科學家,方濟各會修士,是最早提出製造火藥精確方法的科學家之一。以前發明火藥,也不會在查理六世以前發明紙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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