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阿爾奇那盡是骨節的蒼老的手、他的兩把手槍和一把獵刀,又被嚇得忐忑不安了。到底還有多少像阿爾奇這樣以前的囚犯、殺人犯、暴徒、盜賊,被以邦聯的名義赦免了?啊,街上任何一個陌生人都可能是個殺人犯!要是弗蘭克知道了阿爾奇的真相,那還了得。或者要是佩蒂姑媽一這一驚會要了佩蒂的命。至於玫蘭妮一斯佳麗幾乎希望能把阿爾奇的真相告訴玫蘭妮。這是她撿來下三濫塞給親戚朋友應得的報應。

    “我真一真是高興,你能告訴我,阿爾奇。我一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這會讓韋爾克斯太太和別的太太們大吃一驚的,要是她們知道了的話。”

    “嗨。韋爾克斯太太是知道的。在她過分關心我、非要讓我睡到她地窖裏不可的那夜,我就告訴她了。你想,我會讓一位好心的太太把我帶進她的房子裏而不告訴她嗎?”

    “基督保佑我們!”斯佳麗喊了起來,一下子嚇得愣住了。

    玫蘭妮知道這人是殺人犯,並且殺的是女人,而她卻沒有拒絕讓他進人她的房子。她把她的兒子、姑媽、小姑子還有她所有的朋友都托付給了他。她,是女人當中膽子最小的,卻不怕獨自跟他待在房子裏。

    “就一個女人來說,韋爾克斯太太是頗有頭腦的。她認為我是不會再幹壞事了。她知道一個撒謊的人會一直撒謊,一個小偷會一直去偷,可人們一輩子頂多隻殺一次人。她相信,任何人隻要他為南部邦聯打過仗,他幹的壞事就都可以抵消了。雖說我殺了自己的妻子,但我並沒幹什麽壞事……可不是,就一個女人來說,韋爾克斯太太是頗有頭腦的……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租用囚犯的那天,就是我離開你的那天。”

    斯佳麗沒回答,可她想:

    “你越早離開,我會越稱心。你這殺人犯!”

    蘭妮怎麽能這麽一這麽一了得,簡直找不出一個詞來形容玫蘭妮的行為,她接受了這個老流氓而不把他是個囚犯的事告訴朋友們。在部隊服過役就能抵消過去的種種罪孽嗎!玫蘭妮把當兵和受洗禮混為一談了!不過,蘭妮一遇到南部邦聯、它的老戰士和任何有關他們的事情,就變得傻乎乎的。斯佳麗暗暗詛咒北方佬,又記上了他們一筆欠賬。他們強迫一個女人在自己身旁安排一個殺人犯當保鏢,他們應該為這樣的情況負責。

    斯佳麗在寒冷的暮色中與阿爾奇一起坐著馬車回家的途中,在現代女郎酒館門口看到那裏亂糟糟地停著上了鞍的馬、輕便馬車和大車。阿希禮騎在馬上,臉上露出緊張和警惕的神色;西蒙斯家的弟兄從馬車裏探出身子,強調地做著手勢;休·艾爾辛一綹棕色頭發披在了眼睛上,揮舞著雙手;梅裏韋瑟爺爺的送糕餅車停在混亂局麵的中心,斯佳麗的馬車駛近了些,隻見湯米·韋爾伯恩、亨利伯伯一起擠在他的車座上。

    “但願,”斯佳麗惱火地想,“亨利伯伯別坐那個新鮮玩意回家。讓人看到他在那裏麵坐著,他應該感到害臊。就像他自己沒馬似的。他這樣就可以夜夜和爺爺一起上酒館了。”

    她來到那群人旁,盡管她並不敏感,但也感到了緊張的氣氛,恐懼揪住了她的心。

    “啊!”她想。“但願沒人被強奸!三運黨要是再用私刑處死一個黑人的話,北方佬就會把我們全消滅的!”接著她對阿爾奇說,“停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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