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趕緊打破了這難堪的僵局,他的聲音冷冰冰的院野巴特勒船長,論人數我軍雖不如北軍,不過這從來就算不得一回事。我們南部邦聯的戰士,一個可以抵十多個北方佬。”

    太太小姐們連連點頭。這誰不知道啊。

    “這話在戰爭初期是不錯,”瑞特說,“也許到今天仍還是不錯的,隻是一條院邦聯戰士的槍裏得有子彈,腳上得有鞋子,還得能吃飽肚子。你說呢,阿什伯恩上尉·”

    他口氣依然很溫和,裝出一副低聲下氣的腔調。凱裏·阿什伯恩麵帶不悅,因為對瑞特他顯然也十分反感。按他的意思他是巴不得站在大夫一邊,可是說假話他是不幹的。他一條胳膊巳經殘廢,可還在要求調往前線,原因就是他認識到了局勢的嚴重性,而一般老百姓對此卻還渾然不覺。那些跟他差不多的軍人,有的裝了假腿,有的瞎了一隻眼,有的炸掉了手指頭,也有的斷了隻胳膊,本來都巳經轉到軍需、醫務、郵政、鐵路等部門工作,現在很多又悄悄調回到原來所在的作戰部隊去了。他們知道老喬兵力不足,多一個人是一個人。

    他當時沒吭聲,米德大夫按捺不住,吼著說院野我們的戰士以前光著腳板、餓著肚子,仗都打贏了。現在他們照樣還能打贏!我敢擔保,北方佬絕對動不了約翰斯頓將軍一根毫毛!自古以來,凡有外敵人侵,隻要能踞山堅守,一定能解救危難,立於不敗之地。你想一你想瑟莫比利(瑟莫比利是古希臘東部的一處山隘。公元前480年,斯巴達人曾在這兒抗擊來犯的波斯大軍。後來由於出了奸細,被波斯人包抄後路,守軍全軍覆沒。一譯者注冤不就是個例子嗎!”

    斯佳麗想了半天,還是不明白瑟莫比利是什麽。

    “可瑟莫比利的守軍不是打得不剩一兵一卒了嗎,大夫?”瑞特問道。他撇了撇嘴,想笑又忍住了。

    “年輕人,你存心要對我無禮嗎?”

    “哎呀,大夫!請別誤會!我可決沒有這意思!我是誠心誠意在向你討教。我以前學的古代史都快丟光了。”

    “我們的部隊決不會讓北方佬深人佐治亞一步,必要的話就是打得不剩一兵一卒也心甘情願,”大夫厲聲說,“但是沒有這個必要。隻消小小地打上一仗,保管就可以把北方佬趕出佐治亞去。”

    佩蒂帕特姑媽趕緊站起身,讓斯佳麗去給大家彈奏鋼琴曲唱一支歌。她看出這場談話馬上就要惹麻煩了,雙方眼看快吵上了。她早就料到請瑞特留下來吃飯準沒好事。隻要他在,總沒好事。她始終弄不懂他到底是怎麽搞的。天哪!天哪!斯佳麗在這個人身上看出了什麽呢?蘭妮這孩子怎麽老是護著他?

    斯佳麗遵命到客廳裏去了,前門廳上頓時悄然無聲了,可是在這無聲中卻能感覺到大家對瑞特的忿忿然。約翰斯頓將軍和他的部隊是不可戰勝的,對此怎麽能有一絲一毫的懷疑呢?同心同德,這是每個人神聖的天職。就算你心懷二意,不能同心同德,那至少也應該懂得禮貌,免開尊口吧。

    斯佳麗觸動琴鍵,她的歌聲一會兒就從客廳裏傳了出來,嗓音甜美,含著哀怨,她唱的是一支流行歌:

    病房四壁一片潔白袁多少壯士在此與人間辭別,刀傷遍體,彈痕累累,一天又抬來了姑娘心愛的英雄。

    姑娘心愛的英雄啊,那樣年輕那樣勇敢!

    蒼白的麵容依然清秀可愛,雖然就要黃土覆麵,一去不返,臉上仍煥發著少年的風采。

    斯佳麗那不太高超的女高音正淒然唱到“金黃的鬈發濕又亂”時,不防芳妮欠了欠身子,好像嗓子卡住了似的,柔聲細氣地說院“換首別的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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