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等他見到雷履泰時,不禁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抓住雷的衣服求他千萬別離開日昌。雷履泰大吃一驚,他被東家誠懇的舉動所感動,這時他知道誤會了財東。於是答應東家從此不會離開日昌。

    這之後,財東李氏隻信任雷氏,不再聽毛鴻翽的話。雷履泰為了報答財東對他的下跪之恩,也竭盡全力經營,使日昌成為眾多票號中實力最強的魁首。

    日昌雷、毛之間的掌櫃權力之爭,是以雷履泰完全勝利而告一段落的。毛鴻翽在票號被李財東日益冷落,很不甘心。正在這時,命運給了他一個絕好的機會,讓他能在更廣闊的天地施展其才幹,與死對頭雷掌櫃針鋒相對地競爭下去。這個機會是日後蔚泰厚票號侯財東給予的。

    據《清稗類鈔》載:“山西侯氏有資產七八百萬兩,是僅次於亢氏的大戶。”

    侯氏的商號以蔚泰厚實力最為雄厚,是侯氏各商號之首。蔚泰厚原是一家綢緞店,開設在平遙西街,與著名的日昌票號僅隔一個燒餅店。侯氏見日昌由顏料莊改票號後生意興隆,十分眼紅,也想將自己的綢緞店改為票號經營匯兌生意。但票號業剛剛興起,對商家來說,票號匯兌的具體操作技術仍是個難題,侯家苦於無金融業方麵的專門人才,所以不敢輕舉妄動。正在這時,侯氏得知日昌票號的二掌櫃毛鴻翽與票號經理雷履泰不和,並逐漸受到財東李氏的冷落,因此很想把毛鴻翽挖過來。

    蔚泰厚票號一天,毛鴻翽在侯氏的綢緞店買了幾尺綢緞。侯氏得知後,腦瓜子一轉便有了主意,於是差一個機靈的夥計去日昌找到毛鴻翽,告訴他綢緞錢多算了,請他到字號來,他們掌櫃要親自賠個不是,補找多算的錢。

    毛鴻翽可以說長著一顆玲瓏七竅心,他是個精明的生意人,算起賬來分文不差,點滴不漏,平常大筆的買賣從他手裏經過也從沒有算錯過賬,何況是幾尺綢緞的錢。再說,就在那位夥計找他說話時,他心裏早已計算得一清二楚,自己並未多付錢,為何還要補找給他。他覺得事情一定有蹊蹺,好在綢緞店就在隔壁不遠,他反身走去。

    進了綢緞店,還未來得及說什麽,夥計卻把他朝後麵內室帶去,聲稱主人侯氏要親自補找錢給他,這讓他更覺得此事更是大有文章,他要耐心看看侯財東這次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主人侯氏這時正在內室一邊抽水煙一邊等毛鴻翽,一見毛鴻翽進來,便笑眯眯地迎上去,旁敲側擊問起他可曾在日昌受到冷落,沒想到毛鴻翽掩飾得點滴不漏,侯財東就單刀直入地告訴他,準備把這個綢緞店改為票號,想聘請他來任總經理,全權經營票號,票號內業務經營和人員安排都由他一人說了算。

    毛鴻翽的腦瓜裏此刻閃掠過幾百種念頭,這種機會對他而言是夢寐以求的事情。

    蔚泰厚財東侯氏家譜侯氏見他猶豫,又加重了新籌碼:即在票號給他頂人力股一俸,以後生意做好了,新增票號後,再給頂人力股一俸。在這樣高報酬的誘惑下,毛鴻翽接受了請求,道光十四年(1834),侯氏將綢緞莊改組為蔚泰厚號,並正式聘毛鴻翽出任經理。

    毛氏很感激財東侯氏的知遇之恩,誓與日昌票號決一雌雄,銳意經營,果然使蔚泰厚票號生意興隆。接著,侯氏把蔚字號的蔚豐厚、新泰厚、蔚盛長均改為票號,委托毛鴻翽總調度,除在蔚泰厚給毛鴻翽頂人力股一俸外,又在新泰厚給毛鴻翽頂人力股一俸。

    毛鴻翽對財東侯氏的厚待感激不已,更加賣力。他又把從前的貼心夥計從日昌票號拉了出來,委以他們重任,以助他一臂之力。

    票號賬房後來,財東侯氏將天成亨布店改組為票號,形成侯氏的蔚字票號“五聯號”,統歸毛鴻翽主持,業務突飛猛進,大獲其利。其資產完全可以與日昌相抗衡了,此後,蔚字五聯號和更多票號出現了,雷與毛在各個城市進行激烈的競爭,毛鴻翽處處以日昌為競爭對手,日昌在哪開設分號,蔚字票號也在哪裏開設,毛鴻翽利用他原來的人際關係,到處招攬生意。雷給自己的兒子起名為雷鴻綾,毛立即以牙還牙給自己的孫子起名為毛履泰。兩人勢如水火不兩立,這種爭鬥直到雷履泰的去世才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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