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掌院學士吳寬告病。他身上“列席禦前會議”的位置就被許多人惦記著。

    如今大明朝堂的“界限”非常分明。“重臣”是那些官員一目了然。這就不像以前比較模糊。

    舉個例子,譬如以前若朝廷發生大事,弘治皇帝需要在武英殿議事。那些夠資格的大臣基本都會去武英殿。

    這個“夠資格”通常就是指的有廷議資格的大臣,在加上武臣中超品的勳貴。

    而人一多,其實就沒法區分朝臣中誰的地位比較重要。很多時候就看要“風評”、“人心”。

    大明朝的重臣們,其地位有很大一部分要靠“名聲”、“黨羽”來實現。

    而不是靠製度!

    這是有非常大的弊端的。做事情哪能不得罪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最終結果就是大明不好!

    另外一個弊端是:導致重臣們對下權威不足,對同僚傾軋加劇。

    權威不足,表現在大明朝的刺頭很多。特別是禦史群體,隨時都敢“咬人”。

    傾軋加劇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嘉靖皇帝開啟的內閣爭鬥。想要當首輔?很簡單,幹死排在你前麵的那個人就行!

    而萬曆皇帝為壓製“權相”的出現,放任禦史攻擊宰輔、閣臣。最終形成明末時操蛋的格局,居然靠清議(輿論)來定國策、官職。東林黨遂興。

    所以,大臣們權力、任期,都不能模糊,反而應該是明確起來。沒有一個強有力的領導集體如何來領導這個國家?

    皇帝要保住皇權,壓製相權,兩宋時期和萬曆皇帝那種靠“禦史”來罵宰相的路子明顯是錯的。當代的治理製度才是應該借鑒的。

    張昭這個“禦前會議”搞出來,那就是明明白白的圈定“重臣”的範圍。沒有參加會議的資格,那就沒有參與朝政決策的資格。而不像之前,誰都可以嗶嗶。

    事不謀於眾,這是老祖宗們早就總結出來的智慧。

    經過這一年多的運行,禦前會議已經算是漸漸的深入人心。畢竟與會者都是閣臣、九卿,列席者是都是翰苑清流、儲相。

    列席會議者雖然沒有發言權,但是可以近觀整個朝堂決議的過程,對日後的仕途影響可想而知。最起碼是可以非常清楚的知道官場風向。

    最終在此次會議中決定的人選是左副都禦史劉宇。

    …

    會議結束,十幾名文武大臣們三三兩兩的從養心殿中出來。經由乾清宮前的大道往東直行,然後再南下,過清寧宮、文淵閣,從金水橋跨過金水河。

    至此處,閣臣們回內閣,大部分大臣是東出東華門。而左都禦史戴珊、大理寺卿宋隆、刑部尚書閔珪三人則要橫穿奉門前的廣場,從西華門出紫禁城。

    三法司的衙門不在午門前。而是在宣武門裏大街處。

    三人邊走邊聊。

    戴珊是弘治末年的能臣,跟著劉大夏一起很是辦了一些實事。歎道:“元輔還是從晦庵公(劉健)的角度做了考慮啊。”

    刑部尚書閔珪也是能臣,道:“非隻如此。此例將打破翰林學士們對列席會議資格的壟斷。”

    其實要翰林院的學士們列席會議的權力被打破還得成國公朱輔、樞密主薄林文寧。但這是武臣,不在他們議論之列。

    戴珊道:“以後這樣的議事形勢恐怕會多起來。”弘治皇帝身體不適,委托首輔李東陽來主持召開禦前會議隻怕將是常態。而這也將深刻的改變大明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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